我爱你,生来如此
泳衣是露背款,密闭空间里响起细细密密的轻啄声。蝴蝶骨内收,又舒展,皮肉绷紧,她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白缎子,不用力便会从指缝中溜走。他仿佛在她脊背上用毛笔写字,粘上墨水,落笔轻轻,痒意却深入骨髓,引人发颤。他提笔,落下,由上至下,写至末尾又回到起点。盘好的头发炸出了凌乱的发丝,像是四散的蒲公英。他用牙,轻轻咬住蝴蝶结末尾的一段,一扯,蒲公英也颤了颤。林今昭後悔了,这浴室的灯可太亮了,亮到她能看清肌肤粘了水渍後泛起的光。透过镜面,他终于看见了昨日探索的雪山,和浅浅的,他留下的痕迹。热水打开了,淋在两人身上。他同她在雾气中细细密密地啄吻,走进森林,仔仔细细地寻觅宝藏。她发出颤音时,沈岁桉下意识擡眼看去,那瞬间,脑海里像是有什麽炸开了,眼睛烧得发红,占有欲和成就感齐齐上涌,比今日外头翻滚的海浪还要猛烈。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飘忽的红云给她带来无尽的媚意。她曾形容自己像一杯平平无味的凉白开。如今沈岁桉亲手往其中加了别的东西,并且融合地很好。色彩在白水中,向四面八方绽开,变成渐变,最後融合。只有他能看到这样的她。刚学游泳的时候都没有那麽窒息,林今昭仰着头,感受身体里翻滚的海浪。“你。。。”她的声音颤抖又破碎,“不进来吗?”听完这句话他反而顿了下,而後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侵略性。他用手将她送上云端的瞬间,低声说:“别急,第一回肯定要在床上。”她瘫软了身子,脸贴在他的胳膊上,薄肌此刻已充血,比平日里更明显。“你怎麽忙成狗了还有肌肉啊。。。”她断断续续地说。他忍着胀痛,帮她冲洗干净,还要回答问题:“你男朋友之前可是要扛着摄像机四处跑的好吧,那摄像机多重。”她哼哼唧唧一声,拍了拍他挺翘的屁股,“哟,真棒。”他一口咬在她肩上,“我劝你没洗干净前别惹我。”很快她就懂得了,什麽叫别惹他。陷入柔软的床榻,身体就…
泳衣是露背款,密闭空间里响起细细密密的轻啄声。蝴蝶骨内收,又舒展,皮肉绷紧,她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白缎子,不用力便会从指缝中溜走。他仿佛在她脊背上用毛笔写字,粘上墨水,落笔轻轻,痒意却深入骨髓,引人发颤。他提笔,落下,由上至下,写至末尾又回到起点。盘好的头发炸出了凌乱的发丝,像是四散的蒲公英。他用牙,轻轻咬住蝴蝶结末尾的一段,一扯,蒲公英也颤了颤。林今昭後悔了,这浴室的灯可太亮了,亮到她能看清肌肤粘了水渍後泛起的光。
透过镜面,他终于看见了昨日探索的雪山,和浅浅的,他留下的痕迹。热水打开了,淋在两人身上。他同她在雾气中细细密密地啄吻,走进森林,仔仔细细地寻觅宝藏。她发出颤音时,沈岁桉下意识擡眼看去,那瞬间,脑海里像是有什麽炸开了,眼睛烧得发红,占有欲和成就感齐齐上涌,比今日外头翻滚的海浪还要猛烈。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飘忽的红云给她带来无尽的媚意。
她曾形容自己像一杯平平无味的凉白开。如今沈岁桉亲手往其中加了别的东西,并且融合地很好。色彩在白水中,向四面八方绽开,变成渐变,最後融合。只有他能看到这样的她。刚学游泳的时候都没有那麽窒息,林今昭仰着头,感受身体里翻滚的海浪。“你。。。”她的声音颤抖又破碎,“不进来吗?”听完这句话他反而顿了下,而後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侵略性。他用手将她送上云端的瞬间,低声说:“别急,第一回肯定要在床上。”她瘫软了身子,脸贴在他的胳膊上,薄肌此刻已充血,比平日里更明显。“你怎麽忙成狗了还有肌肉啊。。。”她断断续续地说。他忍着胀痛,帮她冲洗干净,还要回答问题:“你男朋友之前可是要扛着摄像机四处跑的好吧,那摄像机多重。”她哼哼唧唧一声,拍了拍他挺翘的屁股,“哟,真棒。”他一口咬在她肩上,“我劝你没洗干净前别惹我。”很快她就懂得了,什麽叫别惹他。陷入柔软的床榻,身体就变得破碎,被人反复组装。他来到未曾探索过的世界,温暖又潮湿,是从未体验过的触觉。滴落的汗渍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她在他轻柔的安抚中努力放松,再放松。。。逐渐也听不到窗外的海浪声了。第二天早上完全是在床上度过的,沈岁桉任劳任怨,让端茶端茶,让倒水倒水,时不时抱着亲两口,黏黏糊糊的,林今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整个人就像只在阳光下,在草坪上飞奔的大狗,看到什麽好玩的就叼回来给主人看,主人拍拍他的头,他就满意地跑开了。瞧,现在又端着饭进来了,笑得跟朵花似的。从这天起,沈岁桉变得越来越腻歪,在家里说上两句话就会捧着她的脸亲上半晌,再接着刚刚的话题。当然,很多时候会忘了本该要说什麽。他的家里关于她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属于她的那一层小物件也越放越多,逐渐混在一起,不分你我。沈岁桉开始有意地培训下属,下放权力,跟在陈导後面培养领导力。而林今昭也一次性拿下了心理咨询师证,除了接一接老顾客给的商单,她也尝试往外跑,花上几个小时听一听其他人类的故事。这些故事里含着什麽呢?泪水丶啤酒丶烟头丶黑夜丶路灯丶空教室丶水瓶。。。什麽都有,凝结成一个浑浊的点,压在画纸上。原来,她这样的生活,是别人梦寐以求的。父母健在,身体健康,有一个恩爱的男朋友,是别人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原来,世界的颜色是根据不同角度而变换的。“有时候我觉得我很坏。”她斜靠在沙发上,光脚踩在他大腿上,“听完他们的故事我感到悲伤,而後却是庆幸,老实说我头一回觉得我的生活很好。”他的手就没闲着,捏着她的小腿肚,语气却颇为认真:“这不叫坏,只是你感知幸福的能力提升了,而且你在帮她们,不是吗?”他把人捞过来,圈进怀里,“跟我一起去散散心吗?”林今昭把张开手捂在他脸上,“说话就说话,总是亲什麽亲。”吻落在手心,他笑得没脸没皮,“亲你上瘾。”“去哪?”“爬山。”“。。。。。。”林今昭斜着眼瞅他。他觉着这表情好玩极了,笑得身体都在颤。“要去你自己去。”林今昭说着就要走,被他一把环住腰。“去嘛去嘛,这次绝对不爬了,我们直接开车上去扎帐篷露营。”林今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真的真的。”沈岁桉点头。“骗人是小狗。”沈岁桉一脸无辜,“我本来就是小狗。”小狗没骗人,山还是那座山,只是这次的起点是扎帐平台。两人提前一天到了那座城市,林今昭不明白,不都是山,他怎麽非要爬这一座?海拔高,温度偏低,两个人躺在各自的睡袋里,像是两条黑色的虫,蛄蛹蛄蛹。突然忆起小时候,沈母带着他们两个小朋友去野炊,那天晚上也是睡在帐篷里。小沈岁桉皮得很,把自己当成球,在帐篷里滚来滚去。他一个激动,乖乖躺着的林今昭便遭了殃。他的脑袋像一颗铅球,往她鼻子上砸。看到鼻血的瞬间,他哭得比她还大声,差点以为他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砸死了!“啊啊啊你别笑了!”沈岁桉一想起自己那会哭得鼻子冒泡,就想打地洞,“要不你撞回来,咱俩打平。”“好呀!”林今昭咕噜噜滚过来,撑起身子,瞅准他的嘴就亲了一口。“林年年!”“干嘛!”“你偷袭我!”“喏。”林今昭把脸伸过去,“给你偷袭回来。”轻柔的交谈声,伴随细细密密轻啄声,直到夜深了才停止。林今昭觉着自己刚睡着,就被揪了起来。她觉得他对日出有种异常的执着。他们是最早到观日平台的一批人,占据了最佳的座位。山风吹得人发颤,沈岁桉带来厚外套给她裹上。距离太阳升起还有十分钟。沈岁桉掏出了平板。“你来看日出带平板干什麽?”沈岁桉神神秘秘地把平板往身侧藏,给她带上耳机,耳机里放着歌,一首和日出绝配的《goldenhour》。“Itwasjusttwolovers一对情侣Sittin'inthecarlisteningtoBlondefallin'foreachother坐在车里听着Blonde的歌相互倾心Pinkandeskiesfeelin'superchildishnoDonaldGlover粉橘色的天空之下感觉这个行为十分幼稚一点都不浪漫Missedcallfrommymother错过妈妈的电话Likewhereyouattonight比如今晚你在哪里GotnoalibiIwasallalone没有人打扰Withtheloveofmylife和我的一生挚爱”歌曲停了,距离太阳升起还有六分半。他点亮了平板,电流声传来,屏幕像是在滋滋作响。紧接着,一个声音穿透了这细微的电子背景音,清晰传来:“林今昭!”那声音脆生生的,带着未褪尽的奶气。“嗯?”画面里的小林今昭回过头来,阳光在发丝上跳动,而她在笑。这样一个场景,他拍了十几年。
传来的声音渐渐变了,从稚嫩的童音,过渡到少年变声期特有的沙哑,最终沉淀为富有磁性的嗓音,画面里的孩子也变得亭亭玉立。他从小就爱录视频,山川湖海丶街角巷陌丶飞鸟流云……世界万象都曾在他镜头下。可她从来不知道,他的视频里有那麽多那麽多的她。他记录她奔跑时飞扬的马尾,记录她低头看书时垂落的发丝,记录她笑时弯起的眉眼,也记录她偶尔蹙眉的瞬间。镜头是他的眼睛,他用镜头记录世界。而不论是出于儿时的友情,还是出于现在的爱情,他的世界里,都是她。林今昭在这个视频里,看到好多好多或是深刻丶或是早已淡忘的回忆。视频结束了,距离太阳升起还有一分半。沈岁桉轻轻捧起她的脸,“翻看旧相机的时候才发现,它比我更早懂得我的心意。很遗憾中间缺了几年,但未来我会一直在。”“你一直问为什麽非要来这座山,因为我很後悔,後悔在这奢侈的景色中同你道别。希望以後,你看到日出,感到的是快乐与震撼。”距离太阳升起还有40秒,沈岁桉把她揽进怀里,她靠在他肩上。先是东方那片天,灰蒙蒙地褪去一层,带着点水汽的凉意。那微光,怯生生地,从地平线底下透上来,一点点,染遍整个天幕。太阳升起了,是日出。云是睡醒的鸟羽,被这光惊扰了,蓬蓬松松地浮着。光便有了形状,是金线,密密地穿过羽隙,并不刺眼,只将那云的边缘勾勒得毛茸茸的,镶上滚烫的赤金。长夜褪尽,太阳带着它不容置疑的光线铺满了大地。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流金,听到他说了一句话,语气普通到,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我爱你,仿佛生来如此。”
他如是说。
作者的话
南有西木子
作者
07-03
完结了感谢每一位看到这里的读者祝你们生活愉快开心就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