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不去医院?”
她的胳膊肘和膝盖都有明显的擦伤,脸色苍白得像是刚生了一场大病,额头汗湿,头发都贴在了脸上。
“没必要,也没多大事。”林今昭拨了拨粘在脸上的头发,带着他往里走,“你怎麽来了?”
沈岁桉越过她把东西放下,抿着唇把她拉到床沿坐着,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林今昭能看到他的发顶,也许是一路跑来的,头发乱七八糟地翘着。
他半跪着帮她擦药。
棉签触到伤口,林今昭下意识地把腿往後撤,却被他握住脚踝。
“忍忍。”他说。
从膝盖到胳膊,他半蹲在那里,那支郁金香的影子便落在了他身上。
“还有哪里受伤了吗?”他仰着头,右手撑着床沿。
他的眼睛像是紫黑色的水晶石,光滑透亮的,现在盛满了在暖黄灯光下的她。
手不自觉收紧,林今昭摇了摇头。
沈岁桉盯了她一会,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往後拨了拨,没有碰到她,可她觉着痒。
“没事了,别怕。”
很轻的一声叹,却让她瞬间瘪嘴,露出一个想哭未哭,很孩子气的表情。
林今昭一伸手,他便懂了,他现在有这个权力,可以直起身把这个憋着恐惧,假装坚强的女孩拥入怀里。
她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我刚刚出了一身冷汗。”
“不嫌弃。”他接的很快,“做噩梦了?”
“嗯。梦到小时候那场火,然後和今天一样,你来救我了。”
那时候林今昭还小,发着高烧,家里只有她和家政阿姨两人。醒来的时候,却只剩下她,和燃烧着的厨房。
後来得知,家政的女儿在放学回家路上出了事故,着急忙慌便忘记关火。
火光之下,也是砰砰砰的敲门声把她唤醒的。沈岁桉来给她送作业,及时报了警还叫了邻居来帮忙,才避免了更多的损失。
那时的他小小一个的,已经会抱着她安慰道:“没事了,不怕。”
林今昭抽抽噎噎地退出他的怀抱,瞧着他说:“大半夜的飞过来傻不傻,都凌晨了。”
沈岁桉用食指接住了挂在她下巴上的一滴眼泪,笑着说:“你才傻,害怕是可以说的,需要陪的时候也是可以说的。宁北本来是要来的,我找她问了地址。没有人会觉得是麻烦,你懂吗?”
“哦。。。”她低下头,这家夥真是一针见血,“快起来,别跪着了。”
沈岁桉一动不动。
“嗯?”
他挠了挠脑袋,“腿麻了。”
林今昭扶着他坐到床边,想起一个问题,“你定房间了吗?”
沈岁桉顿了下,摇摇头。
“那。。。”她说。
沈岁桉不自觉摒住了呼吸。
“反正也快天亮了,酒店也。。。挺贵的。”林今昭看看天花板,看看床头灯,就是没看他。
沈岁桉的嘴角弯起不明显的弧度,又被他强行压下去。
他点点头,正经道:“嗯,对,是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