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昭把脸埋在他颈窝,情绪褪去之後,羞耻渐渐涌了上来。她捂了捂发烫的脸,坐起身,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来了一句:“我没哭。”
“哦。”笑声差点从他鼻子里跑出来,沈岁桉控制着表情,拧开姜枣茶递给她,“快喝吧。”
而他自己却钻进了浴室。
门开了却没带出任何水汽,林今昭清了清嗓,假装淡定,“给你留了半杯,你也喝点。”
沈岁桉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好不容易降的温,再喝,就自燃了。”
“。。。”林今昭白了他一眼,咕嘟嘟喝掉剩下的姜枣茶。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眼,娇啿得要命。
不喝姜枣茶,又洗冷水澡的後果就是——沈岁桉感冒了。
去机场的路上,沈岁桉戴上口罩,靠在林今昭肩上哼哼唧唧,微卷的头发蹭着她的脖子。
“叫你喝你不喝,不舒服了吧。”林今昭拍拍他的头。
沈岁桉不动了,黑色口罩上方,露出一双装满怨言的眼睛,“那不是都怪你?”
林今昭眼神落下来,平平淡淡的语气道:“怪谁?”
“怪我怪我。”沈岁桉立马投降,“怪我鬼迷心窍丶色欲熏心丶把持不…呜呜!”
林今昭咬牙切齿,“你快给我闭嘴。”
她捂着他的嘴,隔着後视镜和司机师傅对视了一眼。
车窗上的倒影浮现显眼的粉色,林今昭想,现在跳车还来得及吗?
晕乎乎的沈岁桉变得比平时更粘人,昨晚的亲吻像是打开了什麽任督二脉,现在没点肌肤接触,他都无法独自行走。
一上飞机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林今昭帮他要来毛毯,看着窗外这生活了不到一年的城市,渐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缩影。
来港城的时候,也说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态,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不想找工作,又不敢浪费时间。
没想到离开的时候,她找回了他,也看到了未来的方向。
飞机渐渐融入云层,像丝丝缕缕的雾气,林今昭在这蓝白相间水彩画中,一点点梳理未来的规划。
“你说我要不要去考一个心理资格证?”
沈岁桉一醒来就听到这个问题,感冒药让他睡得很沉,一觉醒来都快落地了。
“为什麽呢?”他灌了口水,舒展了下僵直了的肩背,认真听她说。
听她说卖旗的小朋友,听她说救猫小妹妹的梦,听她说尝试找过几个顾客,去聆听她们的梦境。那些梦境,或荒芜,或梦幻,或惊悚,或超脱。
最後听她说了一个小衆的词——绘梦师,用画笔凝固转瞬即逝的梦境,为他人补全遗憾的同时,也实现自我价值。
“我希望我能读懂她们,尽可能还原她们梦境的意义。但这听起来有些不切实际,市场窄,受衆少,还极其不稳定…”
“但是那很酷啊。”
头晕好了之後,沈岁桉显得有点亢奋,他把她的手当玩具,放在手里捏来捏去。
“艺术与情感的摆渡人。很符合你的性格。”他说。
“至于你说的不稳定,受衆少。这不需要你去考虑,你有我,也有家人。首先你就不用担心温饱,所有试错的成本我们都可以帮你兜着。更何况,我相信你可以。”
“砰”的一声轻响,轮胎触到地面,带着心跳轻微颤动。
飞机落地了,心也跟着踏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