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气,直接对着往外走的小文冷笑一声:“我话直说了,劝你不要对盛安渝有什麽非分之想,我和他快要结婚了,他手上的戒指你也看见了吧?”
走到门口的小文转头就见陶时序半低着头在转自己手上的戒指,于是他咬了一下唇但却依旧没有理陶时序,只是看向盛安渝:“盛总,我没有这个想法……”
妈的,死绿茶!
陶时序磨了磨牙,他擡头恶狠狠的看向那个绿茶,刚想再次开口讥讽两句盛安渝却拍了拍他的手,然後对着小文温和的开口道:“没事,你别往心里去,他就爱瞎说。”
陶时序听着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转头看向盛安渝,与此同时门被关上了,办公室内只剩两人。
“盛安渝!他是谁,你什麽意思?你没见他眼珠子都快要贴你身上了吗!我以前怎麽没见过他?!”
“他只是我新招的助理而已,”盛安渝柔声开口道,“我们只是正常同事关系,你别多想。”
陶时序听着助理两字愣了一下。
盛安渝关了电脑站起来,拉上他的手:“走吧,今天怎麽想起接我来了?”
“盛安渝,”陶时序甩开他的手,“你不是答应过我不翻这件事的旧账了吗?”
“没有翻旧账,”盛安渝看了一眼自己被甩开的手,然後看向陶时序似是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真缺一个生活助理,本来不是想让你来吗,但是小序拒绝了我,所以我只能随便招一个了。”
“好,”陶时序深吸两口气,他不想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于是便直截了当道,“那你把他开了,我不喜欢他。”
“别闹了小序,”盛安渝就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我们就是清清白白的同事关系而已,就像你说的,要是总是这麽胡乱想那我还工不工作了?”
陶时序只感觉脑子一懵,就好像有根回旋镖打在了自己身上。
当时他说的时候不觉得有什麽,但是真听到这种话他才明白不知道怎麽回答的难受感。
“我不管,盛安渝,你把他开了,你要招的话就换一个,他一看就对你有非分之想。”
盛安渝很无奈:“只是你的错觉而已。”
“不是。”陶时序感觉自己憋了一口气,可是真要说的话他又发现感觉这种东西好像怎麽也说不明白,于是他转而道盛安渝的错,“那就先不提他对你什麽想法,你为什麽对他笑,对他那麽温柔。”
“有吗?如果小序认为有的话那也只是待人的基本礼貌而已,小序是不是想多了?”
“没有,不是我想多了。”陶时序急忙道,他突然就感到一种无力,一种……往常盛安渝面对他胡搅蛮缠时的无力。
“现在去吃饭吧?”
“盛安渝,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不会对着除我之外的人笑的那麽……”
他说不上来,以前盛安渝会对别人笑吗,会的,因为盛安渝本质上是一个极度温和有礼的人,但是陶时序却知道对方的笑中却总是夹杂着一种客气的疏离感。
只有面对他时,陶时序自己也可以感知到,只有独独面对他时那种客气疏离,冷静自持才会彻底消散。
但是现在,陶时序不信盛安渝不知道,他也同样认为盛安渝是故意的,但是盛安渝就是说——
“是小序想多了,我和他只是清清白白的同事关系,除此之外什麽都没有。”
就像每次他惹盛安渝伤心之後,对盛安渝所说的那些不诚心又不痛不痒话一样。
陶时序突然就感到心脏有些疼。
以前盛安渝明明不是这样的,以前他惹盛安渝生气之後对方只会一步又一步的包容退步,只会对他看的更紧管的更严,不会像这样也去找别人,明晃晃的以同样手段对他的。
九年前分手那天,陶时序对盛安渝说,他不喜欢摇着尾巴的舔狗,他不需要一条乖狗。
可是,他不喜欢的话又怎麽会在情动时叫盛安渝puppy?
他想到那天在酒店盛安渝说的人是会变的。
那要是盛安渝真的变了,变得眼中不只他一人,变的所有宠溺温柔也会分给别人。
他会怎麽办?九年前分手之後,他像从前一样等着盛安渝主动来求和,可是最後等来的却是对方已经飞去德国的消息。
他当时虽不能接受但却仍旧没有主动低头,盛安渝那麽爱他,怎麽会需要让他主动低头?盛安渝足够爱他,他不需要主动低头。
——在此之前盛安渝也一直是这样表现的。
故陶时序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也一直执拗的这样想,这样做,这样获得满足感。
那现在呢,要是盛安渝再如同九年前一样也不会低头呢?
陶时序看着自己灯光下闪着银光的戒指死死抓住盛安渝的手:“好,去吃饭。”
光有些刺眼,陶时序感到眼有些酸。
这一次,打碎骨头往嘴里咽的是陶时序。
他又想到,那天他说了结婚之後,做完的第二天盛安渝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