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之间的地位,在这一刻彻底颠倒。
乔潇潇冷眼看着床上涕泪横流的黄素兰,声音平静得可怕:“怎麽不报警?”
“我**你祖宗!养出个白眼狼!”黄素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乔潇潇指了指炕头那本翻旧了厚厚的法典,“看来您还没学透,得继续钻研。”
她语气轻飘飘的,却像刀子般锋利。
黄素兰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胸口堵得几乎要窒息。
乔潇潇的目光缓缓移向地上那根光秃秃的鸡毛掸子,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黄素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再擡头时,正对上乔潇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她打了个冷颤。
最终,这场单方面的输出以乔潇潇的一句:“我不是你,会顾忌糯糯和大伯,没那麽肮脏。”结束。
黄素兰是彻彻底底没办法了。
她现在是打也打不过乔潇潇,骂也骂不过她,就连法律方面的空子,钻的都不如人家,她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
乔半山回家的时候,黄素兰正躺在屋里躺尸,她不吃不喝一天了,流着眼泪,用最後的尊严对抗一切。
院子里飘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晾晒的衣物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乔潇潇正坐在小凳上教糯糯认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乔半山拎着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迈进院门,油纸包在阳光下泛着亮光。他扫了一眼平静的院落,目光在紧闭的屋门上停留片刻,。
“中午加个红烧肉。”他晃了晃手里的肉,脸上还带着年节未散的喜气,“再卤几个鸡蛋,我打了二两酒。”
乔潇潇擡起眼,嘴唇轻轻抿起。她不确定大伯会用什麽态度对她。
乔半山蹲下身,凑近侄女耳边:“糯糯……怎麽看这事?”
乔潇潇没想到,大伯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询问一个8岁娃娃的意见。乔潇潇刚要冲他摇头,想说自己怕她害怕,还没有问,耳尖的糯糯就擡起头来,眼睛不离手机屏幕上的教学课间,手比划着。
——妈妈总是打姐姐,这次姐姐终于反抗了。
我支持姐姐!老师都教我们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两个大人一时语塞。阳光下,孩子的眼睛亮得惊人。
午饭时,三人围坐在院中的小桌旁。乔潇潇给大伯斟满酒,轻声道:“开学前,我想带糯糯去城里看看嗓子。”
他不是不希望女儿去大城市看,可是……家底都被黄素兰给掏空了,一点积蓄都要不出来,他现在赚的那点钱,勉强够吃喝,甚至他都不敢对乔潇潇说,家里拿不出她下学期的学费了。
“我攒了些钱,基础检查应该够。”乔潇潇夹了一筷子青菜,“学费你别操心。我最近在研究少儿医保和商业保险,慢慢来。”
糯糯猛地擡头,眼里亮晶晶的。乔半山望着侄女单薄的肩膀,喉头滚动,最终只是深深低下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到了晚上,乔潇潇带着糯糯出去跑步的时候,家里又是一阵子争吵。
如果说上午,还只是让黄素兰怒火攻心,这一次,她是直接跳了起来,歇斯底里了。
“什麽,你要跟我离婚?你侄女打了我,你还要跟我离婚?”
“乔半山,你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吧?!”
“我辛辛苦苦把闺女养大,你要跟我离婚,你是不是人啊!”
……
这麽多年的争吵,早就让乔半山疲倦了,他摇了摇头,根本不听她的咆哮,转身出去了。
在那之後,黄素兰气不过,闹了几天,看乔半山真的是铁了心要跟她离婚了,哭着跑回了娘家。
大年初五。
乔潇潇跑步的时候,跟楚心柔打了个视频,视频里,糯糯在她的背上,好奇地看着屏幕那边的漂亮姐姐。
楚心柔的声音像春风拂过耳畔:“这就是糯糯吗?”她眉眼弯弯,眸子里漾着温柔的水光。糯糯看得呆住了,她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儿。素雅的毛衣衬得楚心柔肌肤如雪,耳畔的珍珠坠子随着她微微偏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在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最动人的是她的笑容,好温柔好温柔啊。
“姐姐,过年好!”乔潇潇喘着气说,脸颊因为跑步泛着红晕。
“过年好。”楚心柔的声音轻柔似水,“我发的红包怎麽没收呢?”
乔潇潇停下脚步,急忙掏出手机:“怎麽是两个?”
楚心柔的目光落在紧盯着屏幕的糯糯身上,眼波流转间尽是柔情:“还有一个是给糯糯的。”她说话时微微前倾,发丝垂落肩头,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温柔的光晕里。
乔潇潇听了撇了撇嘴,“好吧,那我先替她收着,姐姐,你等我一下。”
一接到姐姐的电话,乔潇潇已经心猿意马了,她把糯糯从肩膀上扒拉下来,撵她回家,“前面就到家了,你先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