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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周维一时间忘记呼吸，只觉得宋家小姐高高在上轻轻低眉的模样像极了天外谪仙人，可当她眸带亲昵浅浅微笑时，又有种说不出的娇柔缱绻。这样的反差感，看得周维心口发热。不远处，沈霁已经分配好两兄弟的蹴鞠，转身离开套圈的小摊子。宋妤凝余光同时注意着这两个地方，粉唇轻启遥遥对周二郎道了声谢便向后挪动些许，借着木窗隔开沈霁那边的视线。周维看懂了，忍不住上前两步想同她说不必客气。而此时前面的同伴发现周维没缘由落后几步，转身来揽住他的肩膀：“站大街上发什么呆啊？”周维视线错开半晌，再抬头时楼上已经没有佳人的身影。也是。宋小姐窈窕淑女怎好在大街上与自己唱山歌似的喊话。周维按下心口悸动，心里隐隐不愿意把此事告诉他人，再加上也不便背后议论人姑娘家，便摇摇头：“没有，只是想到了策论上的一些事。”同伴知道周维身为伯爵府的公子却一向勤勉好学，也没怀疑：“出来玩还牵肠挂肚，走走走子桓兄在味仙楼定了席面……”声音渐渐远去，宋妤凝从窗边退回来不由得抚抚心口。身为从小美到大接受过无数赞美的宋妤凝，她几乎可以肯定周维眼中的惊艳与痴迷绝对是心悦的前兆。也就是说，周维会比沈霁好上手得多。“凝儿？怎得是心口痛吗？”柳夫人回头，乍一眼瞧见女儿抚着胸口，吓坏了她。宋妤凝抿唇。从周府回来那天娘匍匐在地上失去理智放声痛哭意欲寻死的模样是切切实实吓到她了。那之后，她更是接连做了好几晚噩梦，每每惊醒都是满头大汗，心慌心惧。虽说这次很大可能十拿九稳，可在没有确定婚姻大事前她再不敢随便对娘许下什么期望，害怕期望又失望后娘会再次情绪失控。看着娘眉间沟壑般的川字纹，宋妤凝知晓她们如今这个小家是再经不起任何风浪的。“没有，那边杂耍的人吐火光直直朝楼上喷来，吓我一跳。”柳夫人放下心来：“那就好。”宋妤凝心虚地给娘倒茶，转移话题：“这茉莉花茶该是今年新晒的，花香味真足。”热闹瞧完柳夫人闲下来抿上一口：“不若我刚成亲那年你爹从江南给我带回来的，光是闻一口都觉着自己置身江南水乡一般。”自从母女俩说开后，柳夫人也不再固执地守着记忆里的美好独自在深夜舔舐伤痛，也能大大方方地同女儿提一提当年的事。看着娘眼角轻松的笑意，宋妤凝低低一笑：“爹爹带回来的，自是不一样。”楼下，沈霁略显烦躁提溜着两混世魔王往前走，只觉得在刑狱司审犯人都比在大街上应付双胞胎来得轻松。他明明记得自己十四岁那会儿已然沉稳不少，怎得到了俩小魔王这儿就看不见半分成熟稳重的影子呢。沈霁揉揉额角打定主意下次任凭双胞胎如何恳求都不会再同意与他们一道出游，恍然间，像是思维空隙刚好被一道清甜娇柔的声音填满，愣是让他在人潮涌动声音繁杂的大街上听到了这么一句——“自是不一样。”他定定神，分辨出是府中那位小表妹的音色。沈霁立刻抬眸，眸光锐利快速环视周围，几乎一眼扫去他便可以肯定，街上并没有宋妤凝的身影。他从来相信自己的判断，并确定不可能是幻听，又仔仔细细观察了街边所有人甚至是周边商铺、店面，依旧没有发现那抹熟悉的影子。而声音也一并消失。沈霁皱皱眉，想起午间小表妹垂下眼帘又开始在莲台坐菩萨的清高模样，本就烦躁的心情变得愈发燥郁。像这样无聊的把戏她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那边给小孙子选虎头鞋的刘妈妈终于挑中一双满意的，付了钱揣进衣服兜里，从长街侧边人少的地方快速回到茶楼里。“夫人小姐，蜜糕买回来了。”柳夫人瞧着刘妈满头大汗忙给她倒上一杯茶水：“慢些，我们又不着急吃这一嘴的。”刘妈放下蜜糕双手接过：“我瞧着时间不算早，怕夫人小姐疲累了想回去又念着我个老东西没回来，这才忍不住跑快几步。”柳夫人好笑地嗔她一眼，随手拆开稻香斋的细绳。而宋妤凝看向窗外，没有拆穿刘妈拿剩下的散碎银子买虎头鞋之事。拿出蜜糕品鉴一番，母女俩都觉得也没有太好吃便熄了孝敬姑祖母的心思，闲话几句宋妤凝便提出可以回府了。出来一下午周二郎的人影子都没见着怎得要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