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仪酒醉的模样并不明显,甚至连双颊都未泛起绯红,可胡乱的行为仍旧出卖了她。
电光火石间,她已然将酒坛搬到火盆旁边。
沈令仪言语真诚:“感谢的话都在酒里。”
陆鸿晏本想阻止她的仰头痛饮,没想到沈令仪将剩馀的酒水尽数泼洒进火盆里。
火焰沾染着酒水烧得狂妄,火星跳跃着飞溅而出,陆鸿晏眼疾手快将沈令仪给拉开。
他锁眉欲诘责几句,却见沈令仪喜笑颜开。
“火星子飞起来,便说明它们收到我的感谢了。”
陆鸿晏轻轻掐了掐她的脸蛋:“他确实收到了。”
沈令仪慢吞吞的动作逐渐化作瘫坐在地面,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出怔着不知思绪飘忽到何方。
“陆潜,你为何翻窗动作如此熟练。。。。。。”
沉默片刻,沈令仪歪着脑袋,没由头地乱七八糟讲起来:“想必定然出入过不少闺阁吧。”
“胡言乱语。”
陆鸿晏不会为醉鬼的话愠怒,将瘫坐在地上的沈令仪抱起,轻轻放回到床榻上:“从前祁世子爱玩,我跟着他学过不少。”
祁明朗这些狐朋狗友的光辉事迹,沈令仪早就有所耳闻:“殿下倒是推卸了个干净。”
一会儿陆潜,一会儿殿下,沈令仪的称呼更是混乱的不成样子。
落在陆鸿晏耳里,他略微蹙起眉头。
好似沈令仪唤他陆潜时,更能够合他心意。
“祁世子曾经闯进过他人闺房。”沈令仪思及此处,随即痴痴地笑起来,“他被误认为采花贼,胳膊被刀扎个血流三尺。”
沈令仪笑得眉眼弯弯,眼神亮晶晶的。
“最後打得他夹着尾巴逃窜,跳窗而出时膝盖不幸磕到花坛,留下个伤疤作证据。”
祁明朗不可能自己讲述这段屈辱的过往,陆鸿晏听得津津有味:“那後来是如何得知他身份的呢?”
祁明朗抱病在床,薛长沅携礼探望,心疼之馀,难免觉得伤势太过巧合。
事情败露,此遭几乎成为薛长沅奚落他必提之事,连沈令仪都耳熟能详。
“那我还得感谢阿跃不伤之恩。”
陆鸿晏噙着笑意,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她:“感激之情,便化以此物赠阿跃。”
缠绕编织的竹叶,栩栩如生地造出喜鹊的憨态。
沈令仪当即便“噗嗤”地笑起来。
身躯的肥胖竟比她的喜鹊还要夸张,绿油油的竹叶颜色让它看起来更加痴傻,更不必说刻意空缺的眼珠。
“这喜鹊好似又富态了些。”
“富态些更好,证明此乃有福之鹊。”
陆鸿晏再度拿出红绳手链,仔细地拴在喜鹊的脖颈上,垂吊着的两三枚铜钱由玉制成,泛着莹莹的光泽。
沈令仪摩挲着玉铜钱,手感光滑细腻,与她剪纸的图案一模一样。
陆鸿晏沉吟片刻:“成婚之前,我须前去了结一件要事。”
“此去艰险,恐有性命之忧。倘若当真有去无回,我会安排好人护送你离开京都。”
沈令仪不再摆弄喜鹊,侧目专注地望着他。
陆鸿晏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柔荑:“锦城气候宜人,我预先准备好了银票和商铺,足以令你馀生安逸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