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帕
归途之中,陆鸿晏意外地察觉到青院周围有藏匿着的暗卫围守。
他们并未阻拦离去之人,只专注地等待着行动的命令,好似坐观鹬蚌相争的渔夫,从容且淡定。
隐蔽的步伐里,江铭砚示意他朝手指方向看去。
白衣玉冠清辉如月者,裴文礼也。
当真是热闹非凡,各方势力皆汇集于此。
陆鸿晏敏锐地察觉出更多端倪,深邃的黑眸半垂,细密的睫毛扫落一片阴影。
他故意在沿途草丛里落下自己的玉佩。
若是东宫妄图坐虎观山斗,陆鸿晏不会让他们如此悠闲惬意。
入局者越多,浑浊的水反而更容易看清。
重回漆黑地道,他们连煤油灯也未曾点燃,放轻着脚步摸索石壁前进。
地道尽头前倏忽传来亮光,陆鸿晏藏身于转角的缝隙里。
来者便是吵得水火不容的青院理事与哑女。
二人仿佛浑身竖满尖锐的硬刺,冷哼里互不搭理,气氛紧张而凝固。
陆鸿晏屏住呼吸,间隔哑女仅仅一尺之距。
沈令仪迈步的动作细微地停滞住一瞬,随即又恍若未觉般向前走去,步履匆匆不曾回头。
光亮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江铭砚方现身招手示意陆鸿晏快点跟上。
昨日井然有序人声鼎沸的青院,如今已然人去楼空凄凄凉凉,废纸笔墨满地皆是,喜得新窝的爬虫迫不及待地出来安家。
翻动物件的响动,在寂静的地底显得格外明显。
陆鸿晏与江铭砚对视,读懂了彼此眼里的深意。
他们蹑手蹑脚地来到徐桥月的隔间前,顺着争执里四分五裂的门板,将里面情况一览无馀。
空无一人的隔间,翻动的响声也莫名消失不见。
江铭砚眉头紧锁:“怎得忽然没了动静。”
“若在此处翻找,只可能为了寻找那把钥匙。”
陆鸿晏思绪飘到争执间清脆落地的钥匙声,说完便有忽然察觉出不对劲。
徐桥月怎会放任钥匙遗落在地?
“管他钥匙不钥匙的,我们回来的目的难道不就是为了找这些东西吗?”
江铭砚急不可耐地推搡着陆鸿晏朝隔间里去,昏暗的光线掩饰住他唇角的冷笑。
陆鸿晏警惕着挣脱开他:“你何必如此着急?”
“那你想要被他人捷足先登,我们俩人都别交差吗。”
江铭砚咬牙切齿地吼道:“你以为小姐会挂念着你吗,痴人说梦罢了!”
“她们早就在沿途雇好了杀手,离开青院的所有人眼下都已成为荒野横尸!”
意料之内的结局,他们低估了沈令仪的狠心。
陆鸿晏蹙眉不满,如同铁山般伫立原地不动。
江铭砚见陆鸿晏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都快咬碎了後槽牙。
“懒得管你。”他索性入内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