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朔见状无可奈何地叹气。
撩开薄如蝉翼的金丝挂帘,陆鸿晏安静地躺在床榻上,唇瓣毫无血色,赤-裸的右胸缠绕层层叠叠的白纱。
沈令仪落座其身旁,出神地望着他的睡颜。
随後她似笑非笑着,将指尖轻轻点在右胸白纱上。
“陆鸿晏,亦或是陆潜,我好像永远看不透真实的你。”她低低呢喃着,“我好像不能在你身上找到哪怕一丝真心。”
沈令仪所言皆是怪罪,须臾她便想到自己不过半斤八两,又有何资格对其心怀怨怼?
沉默良久,她滑动的指尖停止在他肌肤完好的左胸口,似乎能够透过皮肉触摸到心脏。
“陆潜,其实你给我取的字我很喜欢。”
可喜欢他的沈跃,也彻彻底底地死在昨日。
沈令仪的手指慢慢向上挪动,抚摸上陆鸿晏精致的眉眼:“往後你一定要好好的。。。。。。”
只有好好的,才能被她心安理得地利用。
沉默再度蔓延开来,沈令仪掏出手帕仔细擦去他额角的细汗,便打算转身离开。
然而下一刻,床上之人眼皮乍然擡起,陆鸿晏伸手抓紧她纤细的手腕。
他神情复杂地凝视着她。
沈令仪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鸿晏手腕用力,牵拉着她重新在他身旁坐下。
沈令仪低着头轻轻喊道:“殿下。。。。。。”
陆鸿晏摘掉她斗篷的帽子,手指抚顺她凌乱的青丝:“我定然会好好的。”
她怔怔地对上他的眸子,樱唇轻啓:“陆潜,你得说话算话。”
陆鸿晏展颜一笑,忽然轻咳几声,捂着右胸伤处缓了缓方言:“我定然会说话算好。”
沈令仪想,他可以是高傲矜贵的,也可以是恣意愠怒的,她却首次见到这般脆弱的他。
她沉心试探:“那件木屋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慎遭人算计,屋内布满机关术。”陆鸿晏思及此处,仍旧心有馀悸,“死里逃生,倒也实属侥幸。”
“其实最後。。。。。。我在夜幕里看见有烟火绽开,瞧着形状像是锦鲤。”
“原来你看见了。”陆鸿晏神眸划过一片讶然,隐隐透出几分不可见的喜悦,“阿跃可还喜欢?”
他竟然,唤她阿跃?
沈令仪心底浮现几分抵触:“那烟火。。。。。。与我喜不喜欢有何干系?”
“烟火原本便是为你而燃,自然是想讨你喜欢。”陆鸿晏承认地坦荡,面色笑意盈盈,“寓意鲤鱼跃龙门,阿跃觉着如何?”
烟火的绮丽,自然是美不胜收。
朱红锦鲤弯曲身躯奋力一跃,跳过五彩缤纷的龙门,即将摇身一变化作真龙,自此逍遥地翺翔于天地。
若非陆鸿晏所放,她定然极其喜欢。
沈令仪的声音柔柔地响起:“自然是极美的。”
“阿跃若喜欢便是值得。”
陆鸿晏执着地伸手,要同她十指相扣:“你也要好好的,等着元宵後同我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