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婷趁着局势混乱,搀扶着沈令仪便朝外跑去。
沈震背对着她们,慕容氏却见得一清二楚。
金簪深深插-进她的右肩,她捂着伤处想出声示意,立时又被沈震狠狠扇了一巴掌。
慕容氏双侧脸颊已经高高肿起,血丝不断地从嘴角滑下。
“还想继续狡辩吗?”沈震为官在外谦逊恭和,掩藏住的暴戾爆发後便不可收拾,“慕容荞,你真该死啊。”
他踏踩着慕容氏没了指甲的手指,脚掌碾在上面肆意旋转着。
“尚书府的私银流动到你的商铺里,你以为我都一概不知吗?”
沈震咬牙切齿地猛踹着,慕容氏的身躯已然痛得动弹不得。
“我纵容着你,愿意给你脸面,可你这个毒妇竟敢用野种谎称我的血脉!”
主殿内的惨叫与求饶声不绝如缕。
殿外的奴仆们齐齐跪在地上,埋着头装聋作哑。
他们不敢阻拦老爷,更多则是被主母多年欺压下报复的快意,惨叫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自此,慕容氏的威严一落千丈。
“别担心,我已派人将你的婢女擡回马车,她的伤势及时治疗後不会有性命之忧。”
二人远离院落後,沈韵婷亲密地拉住沈令仪的手,默默感叹道:“你这招借刀杀人用得真妙。”
沈令仪浅笑着,歪头看她。
“也多亏有你相助,才能顺利牵制住她。”
沈韵婷似解脱般,释然地笑起来:“早该如此,我再也不愿受她摆布。”
忆起她接应时柔和的态度,沈令仪即刻便猜想到她已然反抗慕容氏多时,只等着某个机会报仇雪恨。
“可往後你又该如何在尚书府生存呢?”
沈令仪深思熟虑後提议道:“不若暂且与我同住宸王府,我随後便去求殿下开恩。”
沈韵婷决绝地摇头拒绝。
得益于慕容氏日积月累锲而不舍的投毒,柳姨娘已经被诊断出命不久矣,她在尚书府再无留恋。
她对此只字未提,只是面色轻松地紧紧回握:“我早说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沈令仪见她意向已决,轻轻叹了口气。
“莫怪我多言,切记要照顾好自己。”
宸王府的奢华马车依旧停靠在尚书府大门前,车厢内躺着昏迷不醒的新花。
“二姐姐聪明,以後定然能活得很好。”
沈韵婷温柔地将沈令仪扶上马车,语气别有深意:“早点离开这里,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在等你。”
似是诀别之语,沈令仪被她温柔怅然的神情望得出怔:“三妹妹你究竟想要。。。。。。”
沈韵婷将食指竖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
缄默良久,沈令仪见她眼眶已然蓄满了清泪。
“愿二姐姐保重,早日得偿所愿。”
沈韵婷说罢,立即转身走远。
泪水洒在地面留下一点湿意,旋即痕迹便干涸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令仪招呼马夫赶路,垂首间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沈韵婷的种种过往,莫名的悲戚涌上心头。
她此时尚且不知,此乃二人最後一面。
次日晨,柳姨娘被婢女发觉病逝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