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欲强求自己用膳,只简单饮过半壶茶水将口渴驱散。
新花的伤疤在後臀,沈令仪干脆让她继续趴在软榻上别动,自己亲手喂饭给她吃。
新花惶恐拒绝未果,感动得两眼泪汪汪的,将眼泪拌饭吃的是津津有味。
“我昨日是如何回来的,你还记得吗?”
新花放慢了咀嚼的速度,将食物完全吞咽:“奴婢记得是徐姑娘冒着雨将您背回来的。”
“那她向你嘱咐过什麽没有?”沈令仪担忧之色显着,“或者你们交谈过什麽?”
新花脑袋疯狂回想着昏迷前的经历,只记得浑身湿透的二人疲惫地进屋,往後的记忆便完全空白。
她越是回想反而越迷糊,只能愧疚地归咎于自己的健忘,诚实地摇摇头:“奴婢真的记不清了。。。。。。”
“无妨,她应该会给我传信的。”
沈令仪继续喂新花喝粥,想着晚些时候放只信鸽出去联络。
待用膳结束,收拾碗筷的婢女纷纷盯着沈令仪瞧,看得她都疑心自己是否脸上有花。
新花解释道:“小姐闭门养伤不让外人伺候,是故她们也很久没能见到您了。”
“三殿下回府没有?”沈令仪忽然想起此事,她在青院耽误的时间也不算短,不知是否会引起猜忌。
“还没有呢。”新花仔细盘算着时日,“鸿胪寺的队伍此刻应当已经踏上归途,三殿下这周内应该会到京都。”
沈令仪缓缓舒了口气,轮椅行至书桌前,提笔流利地写好信件,让信鸽飞往徐桥月新的居所。
然而这封回信却杳无音讯,沈令仪失去知觉的腿脚也未能恢复,终日昏昏沉沉地心中感到烦闷。
正逢元宵佳节,鸿胪寺的队伍终于回到京都。
沈令仪失眠到清晨,精神不济地梳妆打扮,准备迎接陆鸿晏回府。
新花担忧地为她绾发:“小姐自从淋雨归来,精神大不如前。”
沈令仪察觉出自己的异常,不但腿脚完全失去知觉,而且夜夜失眠丶食欲不振。
奈何她不通医理,对此症状毫无头绪,便交代新花过几日寻个大夫过来瞧瞧。
陆鸿晏虽然晌午便抵达京都,然而鸿胪寺需要记载与盘点的各种琐事冗杂,他直到月上柳梢头方才回府。
元宵佳节,宸王府各处张灯结彩。
沈令仪眼眶下泛着淡淡青黑,整个人失了神采般倚靠在椅背上,蹲守在陆鸿晏的必经之路。
她已经失眠了好几夜,明明困倦难受得不行,尝试过各种办法却也无法入睡。
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也会被噩梦所惊醒,醒来後对梦见的情景又忘得干干净净。
如此折磨下,沈令仪自然憔悴与消瘦许多,婢女们见了难免私下唏嘘。
她等候没多时,陆鸿晏便风尘仆仆地归来。
他看见神情憔悴的沈令仪,只是淡淡地蹙起眉头,刻意别开脸去:“外面天寒,怎麽等在这里?”
“我想要迎接殿下回府。”
沈令仪浅浅笑起来,推着轮椅想要靠近陆鸿晏,却见他毫无留恋地转过身去。
“已经迎接过了,你也早点回去安歇吧。”
陆鸿晏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说罢,他便径直朝书房走去,只剩沈令仪与新花面面相觑。
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沈令仪从未被他如此冷漠疏离地对待过,特别是陆鸿晏走前二人的温情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