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沅悲戚地泣不成声:“祁明朗被永宁侯禁足,我也软磨硬泡母亲许久才得以见你。父亲的意思是,想让我抓紧嫁人和永宁侯府撇清关系,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父亲中意的婚事,是将我求入二皇子府邸做他的侧妃,从而更好地替三殿下探求消息。”
闻言沈令仪双拳紧握:“简直荒唐至极!”
薛老爷根本没有把薛长沅当做活生生的人对待,而是将其视作棋子般任意摆布,只为换取更多的利益。
“令仪,我实在别无他法了,你就想办法帮帮我好不好。。。。。。”
薛长沅猝不及防地跪在沈令仪面前,虔诚而珍重地紧握着她的手心。
“实在羞愧,我虽然深知你也身处水深火热里,可再不济你也是陛下赐婚的宸王妃。。。。。。”
“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令仪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吧。。。。。。”
沈令仪想搀扶薛长沅起身,然而自己半身残疾动弹不得,强行思考的脑袋更加混乱,额头青筋倏然间凸起。
她双手捂住额头,神经剧烈地疼痛起来,痛苦的呻-吟声顿时响彻屋内。
此情此景吓坏了薛长沅,她呆愣愣瘫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温热的液体滴在薛长沅手上,她低头定睛一看,竟然是沈令仪嘴角抑制不住涌现的血渍。
屋门忽然被推开,陆鸿晏耳畔顿时溢满痛苦的呻-吟声,他敏锐地嗅出空气里浅浅的血腥味。
“薛姑娘快请回吧。”陆鸿晏神情乍然愠怒,伸手毫不客气地请薛长沅离开,“王妃突发不适,无法见客。”
“令仪她是怎麽了?为什麽她成婚後身体越来越差?你将她如何了?”
跟随而来的魏朔立即捂住薛长沅的嘴巴,阻止情绪失控的她继续出声干扰。
极端的时间内,陆鸿晏隐隐猜测出沈令仪异常的缘由。他强行抓住她的手腕,趁乱把脉後方才缓缓松了口气。
长期压抑的情绪乍然间极端波动,导致经脉紊乱。然而郁结于心的淤血吐出,反倒是好事情。
陆鸿晏转头时面色却冰冷若霜:“不知薛姑娘向王妃说了何事,竟惹得她情绪波动经脉紊乱。”
“倘若再受刺激,恐怕会七窍流血而亡。”
薛长沅吓得失声,软绵绵地瘫坐在地面。
魏朔松开禁锢,薛长沅依旧失魂落魄。
她望着浑身是血,痛得神志不清快要晕厥的沈令仪:“令仪是我不好,你把这些事情忘掉好不好。”
沈令仪想出声安慰,却被翻涌的疼痛刺激得生不如死,如救命稻草般紧紧扯住陆鸿晏的衣袖。
薛长沅望着她挣扎的神情,眉目间的愁绪皱得更紧:“我会想办法的,你好好养伤最要紧。。。。。。”
沈令仪精疲力尽地昏倒在陆鸿晏怀里。
薛长沅无可奈何地被请离宸王府。
她不知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自己的私欲竟然差点害死了沈令仪的性命。
宸王府是吞噬人命的泥沼,东宫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皇家的婚事毫无例外都是死路。
薛长沅坐在回程的马车里,好似逃不开着痛苦的命运般,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着。
她不想自尽,现实却比死亡更加痛苦。
稳当的马车忽然停止前进,薛长沅撩开车帘探头望去,迎面的马车款款下来一位气质优雅的贵妇人。
她绽着慈眉善目的笑颜,朝着薛长沅缓缓开口。
“薛姑娘的燃眉之急,我愿意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