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因着这毫不留情的力道,沈静姝小指的护甲被甩飞出去,露出断指那截乌黑丑陋的伤口。
“妾身谨记太子妃娘娘教诲。”
赵茉香捂着脸颊,眼神却落在沈静姝暴-露的伤处嘲讽道:“可娘娘您也不要忘了事实,您离着下-贱一词又有多遥远呢?”
“别再挑衅本宫,否则休要怪本宫无情。”
沈静姝将手掌缩进袖摆里,逃也似的转身离去。
华贵的衣裳首饰遮不住她的色厉内荏,沈静姝回屋将门窗紧闭後蜷缩在软榻里,双臂紧紧地将自己环抱住。
她无法再生育,甚至背负着照看皇长孙不利的罪名。
慕容氏悄悄畏罪自裁,太子表面不再追究,可对她就此仅剩疏离与厌恶。
若这一切悲剧的缘由都是沈令仪,可为何即便是沈令仪死在地牢这麽多年,她的痛苦依旧未能得到改变?
沈静姝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她发疯般砸碎了屋内的花瓶茶碗,满地狼籍里沈静姝无力地瘫坐着,不甘心地连连喘着粗气。
她仍然是尊贵的太子妃,她还没有输呢!
如今陛下病况日笃,若是陛下能够。。。。。。太子顺利即位後,她依旧是尊贵无比的中宫皇後!
“沈令仪都怪你,即便你死得其所,你却依旧阴魂不散地阻挠着本宫的福运。”
似是福至心灵,沈静姝倏然间展开一抹诡异的微笑:“你若让本宫不好过,本宫便让你在意的人也都通通不好过。。。。。。”
恶毒的想法从萌芽到执行不过短短几日。
京都各类名流女眷讶异地收到太子妃宴会的请帖,邀请衆位贵妇前来东宫共赏红梅。
于情于理,薛长沅自当赫然在列。
彼时她刚刚将女儿成功哄睡,手指反复摩挲着烫金的请帖,凝视着太子妃娟秀的字迹出怔。
而二皇子正仰卧在旁侧温书。
他见薛长沅呆呆地凝视着请帖,便好奇地起身凑头过来:“何事竟引得长沅妹妹这副模样?”
得知是东宫请柬,二皇子下意识地蹙起眉头。
“近来并无节庆,距离花期也是相隔甚远,太子妃此番设宴当真是奇怪。”
“长沅妹妹若是不愿前往,我便替你将此事推脱过去。”
昏黄的烛火里,二皇子眼底浮现几分狠戾。
薛长沅思索再三後,微微摇头拒绝好意。
“太子妃自皇长孙薨逝後便格外低调,此番大张旗鼓地设宴邀请,定然是有要事宣布。”
她随手将请帖抛掷一边,遮盖住背面的字迹。
“其实妾身倒是格外好奇,究竟所为何事。”
“那便都听长沅妹妹的想法。”二皇子温柔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说罢,他旋即又笑着将方才所温书籍递到薛长沅面前:“此书所记离奇驳杂,翻阅起来颇为新鲜,长沅妹妹不若与我共阅一二?”
薛长沅微笑颔首,脑袋靠在二皇子的肩膀上陪他读书,心思却早就飘到远方去。
请帖背面专程题着三个小字,沈令仪的姓名,熟悉得容不得薛长沅将其忽视。
沈静姝怕不是专程设置鸿门宴,且用亡故之人为诱饵作幌欺瞒,此举当真是值得唾弃。
薛长沅幽幽叹气,擡眸望着不远处睡熟的女儿,以及身边沉迷山水诗文的丈夫,心思沉沉闷闷的。
也罢,那她便如约而至,瞧瞧沈静姝究竟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