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
三龙夺嫡,鼠疫宫变,最终胜利乃归属宸王。
待得动乱彻底平息,他先以厚礼安葬先皇,再以雷霆手段理清朝廷势力。
祭拜过天地後,在列祖列宗的见证之下,陆鸿晏稳稳当当地端坐龙椅,接受文武百官和万民朝拜。
生母宜贵妃脸颊虽然被老鼠咬伤,但实际宫变之黑鼠并无毒性,不过是陆鸿晏为推波助澜弄的恐吓人心之物。
加之火铳射击在右肩膀,远离了心脏致命处,经过御医们全力抢救後,宜贵妃保住性命,封为圣昭慈皇太後。
英年早逝的宸王妃沈氏,追封谥号孝仁思懿皇後,其谥号乃是由新皇亲自拟定,其间“思”字道尽思念之苦。
新皇顺利登基後,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不仅减轻赋税徭役,还颁布新法改革旧制,使得国家愈发繁荣昌盛。
若非要说些不足之处,那便是登基三年有馀,後宫依旧完全形同摆设,更谈不上继承的子嗣。
劝谏的大臣们奏折上了一封又一封,皇帝则以政务繁忙为由,坚决推辞选秀封妃,清心寡欲的不像话。
太後更是与皇帝坚决站在一方,齐心协力地抗拒着开设後宫丶绵延子嗣的劝谏。
甚至每逢群臣联名上书时,她还会念叨着孝仁思懿皇後的事迹,来到朝堂珠帘後嚎啕啼哭以表思念。
渐渐的,劝谏的奏折也越来越少。
群臣纷纷叹息,幸亏皇帝还正值盛年,只得寄希望于将来某日,皇帝突如其来地开窍罢。
又逢四月清明,斜雨淅淅沥沥地飘洒下来,京都的春风里酝酿着凉意。
皇家祠堂的香火格外旺盛,皇帝和太後亲自来祭拜悼念,华贵的阵仗和架势非同寻常。
待得香烛燃尽後,太後屏退殿内其馀人等,独自逗留在祠堂同先皇说说话。
陆鸿晏习以为常地点点头,负手退出殿外,亦是吩咐不许他人跟随。
他沿着熟悉的路线,跪在云丝缎制成的蒲团里,擡头仰望着檀香木雕刻好的精致灵牌。
孝仁思懿皇後,沈令仪。
“阿跃,你如今生活得如何?”
陆鸿晏眼眶下端泛着淡淡的乌青,语调颇为惆怅地念叨起来:“魏朔常常传回你的消息,听说你在锦城过得自由舒心,我却总是多疑地放心不下。”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不会自称朕。
“你不在的这些年里,我夜以继日地忙着朝政,有在好好地为百姓谋福祉,让我朝发展更加繁荣昌盛。”
陆鸿晏垂眸,感慨地回忆起来。
他看似接受了事实,眸色里依旧流露出潜藏的不甘心。
“仔细想来,锦城确实更为适合你。那里物産丰饶,民风自由,无拘无束。”
“徐青轩和林祺然会好好保护你,还有徐桥月与你相伴,不知比留在孤寂的皇宫囚笼里幸福多少。”
自从彻底掌握权势,陆鸿晏也明里暗里地照拂过锦城。
他夹带着私心,频频拨款派官建设,使得其城镇愈发繁华,焕然一新。
陆鸿晏缓缓地站起身来,踱步到灵牌之後的雕花木柜,熟练地找到机关位置。
隐藏的暗格里面,藏着许许多多坛珍贵的酒酿。
“思凡楼已经重建好了,若你还想来京都游玩,想必是个极好的去处。”
他嗅着熟悉的酒香,宛若多年前的生辰夜,交缠手臂拈着的金玉盏里,散发出的动人心魄。
陆鸿晏想,阿跃爱酒果然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