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棋,过来!”床上传来虚弱的呼唤,江凌棋起身走到床边。
周思敏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女儿。
江凌棋坐下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周思敏偏头,眼里也有泪光,她说:“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也不会成为你的污点,妈妈不要求你忘掉它,但也不会允许你一直沉溺下去,你永远是我们的公主,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江晓天不是什麽感性的人,在病房的氛围下也难得红了眼睛,他感觉到兜里的手机在震动,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而是等过了一会儿才拿出来。
大课间,苏楠一上午没看到他人,发消息又不回,正有些气闷,桌下的手机立马亮起来,他拿起来一看。
天亮了:你早就知道我姐的事情了对吗?
一直到比完赛回来,江晓天都没有回他的消息。
所以周末上晚自习时,苏楠把人拉到一边道歉。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
江晓天等着他说完。
苏楠见他没有阻止也没有生气,一时间摸不清对方到底什麽心情,其实他忘了当时自己是什麽心思,只想要屏蔽一切对江晓天不好的消息,没成想……
“只是怕你承受不住。”
“不怪你!”
苏楠:“…………”
江晓天挑眉,“怎麽不信”
“不,信。”苏楠说:“没想到……”
江晓天说:“没想到我不会怪你”
他两条手臂搭在栏杆上,教室里各路神仙鬼怪到齐,吵的不可开交。
眼前是寂静,身後是热闹。
苏楠也学他,手臂搭在栏杆上,微风拂面,他听见对方说:“其实一开始是怪你的,怪你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後来……早点知道也相当于早在我姐身上扎刀,但是晚知道了,我姐就得一个人承担这种煎熬,怎麽样对她来说都是伤害。”
江晓天思绪放空,既然两种选择都不行,那就交给时间,他转过身,继续说:“好在,我姐没事,这件事对她造成的伤害抹平不了,但有家人在她身後,她就会好一点。”
苏楠也转过来,垂下的手碰上江晓天的手背,没有思考一秒,他就自然地牵住对方的手。
“我也会是你坚持下去的原因吗?”苏楠问。
江晓天没说话,只是用力回握住他的手。
两人没呆多久上课铃就响了。
秋风渐凉,学生们上学就盼着放假,下半年除了一个国庆一个元旦,基本没什麽假期。像中秋,学校选择不做人,正大光明的霸占了。
周思敏和江怀在国庆前出了院,虽然可以回家,但需要注意的还有很多,总结一句:还需静养。
最高兴的还属几位老人,早上周思礼去接人的空隙,他们在家里搞了一个去晦气的仪式,先是拿桃树枝在两人身後打几下,边打边念叨着什麽。然後在门口放了个盆,盆里扔了几件旧衣服点燃,让周思敏和江怀跨过去。
周思敏和江怀有些欲言又止,这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江凌棋走在後面,也被要求走一遍流程。
“爸妈,你们都是从哪儿看到的这些”江怀问。
奶奶说:“什麽从哪儿看的,电视上不都是这麽做的嘛,结婚出狱都要跨火盆的,寓意着跨过灾难,往後一片顺利。”
江怀听完目瞪口呆,他说:“我们是出院,不是出狱啊!”
“你管什麽呢,对你好就行了,快走。”
受不了儿子磨叽的性子,老太太直接把他推了过去。过程中还因为他脚碰了一下盆,差点把盆踢翻,惹得老太太当场一顿骂,丝毫没有在医院陪护时的担忧和忍让。
周思礼好笑的看着这一幕,等两人被推过去了,才从江晓天肩上撤回手,说:“我也来凑个热闹,也帮我去去晦气。”
见有人主动要求,两位老太太开心了,忙前忙後的帮他去晦气。
江晓天见状也说:“我也要。”
有一就有二,江晓天和周思礼都跨了,江凌棋不跨都不好意思,当即加入他们。
闹了这一通,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几位老人一早就开始忙碌,家里都是现成的,只等着人回来吃就行。
由于需要养身体,周思敏把大多数工作安排在家里进行,江凌棋也向实习的律所递交申请,把地点改到周思敏工作的律所,由周思敏亲自带她。
江怀申请的休假没批下来,打电话过去,说是申请时间太长了,最多只能批一个月,而且这一个月期间还得兼顾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