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枕月认真地看她,“宝宝,想开点。”
云枝雪擡头,眼神很复杂,孟枕月仔细品,看出来她很难过,要哭好像哭不出来。
孟枕月:“担心你朋友吗?”
云枝雪想摇头,可是现下没有其他理由,她不能跟孟枕月说,因为和你分手……因为和你谈恋爱,是我一个人在谈。
“虽然你朋友婚礼上很可怜,但是她这样做把事情闹得很大,不是很好收场,所以,行为还是不对。沈卓玉还是医生,对她的事业会有很大影响。”孟枕月一条条同云枝雪分析,她说一条,云枝雪难受一点,孟枕月好薄情,说话让她伤心。
“沈卓玉是继母,以後她工作,病人首先想到的是她和继女的艳情。这让她怎麽做人,继母跟女儿在一起……你想想,是不是不应该。这个玩笑开的太大了。”
以前她都是如饥似渴的看着孟枕月,现在她别过头。
方净墨感觉云枝雪千疮百孔了,她压着声音说:“姐姐,要不然还是不说了。”
孟枕月懂云枝雪心理,说她朋友不好,她不高兴了。孟枕月轻声感叹,“果然是小孩子。”
孟枕月送方净墨回去,叮嘱她,有人找她别出来,怕是有些狗仔知道她是谁,来骚扰她。
云枝雪僵硬的坐着,一切都很安静,自从云景离开後,她再也没感受过这种状态。
她能听到机器转动的声音,果汁机丶手机屏幕光,还有花农浇水的声音,眼睛酸酸的有什麽要掉下来。
云枝雪听到楼下的声音,她应该去楼下迎接的,可是太难受了,云枝雪走到落地窗前站着。
看着孟枕月下车,她手里捏着手机,手臂微微往前一带,车门就合上了,孟枕月没有擡头看楼上,直接进了客厅。
不知道为什麽,以前每次有事她都很躁动,像条小狗,一定要嗅着她的味道,必须要到孟枕月身边去,这次胸口像是压了块巨大的石头,她没法动弹,全身上下都在痛。
云枝雪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把心脏挖出来,仔细的看,认真的看,想知道它为什麽这麽痛。
孟枕月在房间坐着。
以为云枝雪今天这麽难受会来找她,她都做好准备了。云枝雪并没有过来,她难得清闲,又有点担心,去云枝雪房间,小心翼翼推开门看,发现云枝雪一边写作业一边擦眼泪。
孟枕月有点心疼,但,小孩子的教育也重要,还是端正她的思想,孟枕月强忍着把门给关上了。
孟枕月在房间里打电话,跟查宝妹聊天,查宝妹会在十二月回来,孟枕月安排去接机,查宝妹说应该先回家,她不是京都本地人,父母都在苏州。免不得又要感叹一番,回去又念叨被催,不见又挺想。
以前查宝妹从来不提家里的事儿,因为孟枕月没经历过亲情,很多时候接不上她的话,现在是有家了,两个人聊得也欢畅。孟枕月提到过年去哪里玩,问查宝妹要不一起去。
两人聊到十一点,非洲时间晚京都五个小时,查宝妹说:“你真是一点也不困。”
“准备偷袭小朋友,看看她怎麽样,吃饭就一直不对劲。”
“出什麽事了?”
“刷国内新闻。”
查宝妹迅速打开软件,哇塞了一声,“她跟你求婚了?”
“……”
“我家这个姓云,那个是迟家。”
“吓死了,我以为我要从干妈变成丈母娘了,幸好你家小孩儿还小。”
挂了电话,孟枕月去洗手洗脸。往脸上擦了精油,之後,她小心翼翼的去云枝雪的房间,拧开门把。
云枝雪侧躺着,背对着门,她没有开灯,手机放在桌上没有拿过来,她今天没有任何心情去看孟枕月,也没办法集中主力去看视频。
嗅到熟悉的气味後,眼泪顺着眼角往下落,凉凉的掉在枕头上。
说不出为什麽不想回头看孟枕月。
就好像蒙着尘的东西突然擦干净了,她待在屋里,发现窗外不是自己想要的季节。
她以前哭泣都会跑到孟枕月身边,让孟枕月心疼她,她能察觉到自己的眼泪隐隐是继母的兴奋剂。
现在她只想孟枕月不要进来,不要看到她,看她难受。她快要死掉了,不要把她身体塞进集装箱里。
门口的人站了一会儿,又把门关上了。
孟枕月也许察觉到自己在难受,但她没有进行干预。
眼泪再一次往下掉,像是入侵了她的五脏六腑。云枝雪接受不了这种打击。真不是恋爱吗?怎麽可能呢。
心脏要炸开了,眼睛酸涩却哭不出来,云枝雪攥住被子,不停的喘气。
云枝雪换了个姿势,她看着天花板。
眼泪还是眼角流了出来。
她又快速擦干净。
平躺着也不行啊,眼泪还是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