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就大爷吧”,江逾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都泛起了雾,“你大爷要回去睡午觉了,你们下午自己玩去吧。”
回到家里已经是将近一点,江逾白拆根冰棍,撸撸猫。刚刚唱歌时喝进去的小甜水在此刻有点胀,让他了无睡意。
他抱着猫上了三楼的阁房,打开了钢琴盖。
很小的时候,周轻玉有意培养江逾白往艺术方面学习。但是被江年旺制止了。江同志摸着光秃秃的後脑勺说:“未来想做什麽应该由孩子以後自己决定,我们不能趁着他还小,就自作主张定好他的人生终点。”
他家的教育理念就是这样,只要你想做的事情不犯法,爸爸妈妈都会站在背後全力的支持你,帮助你,托举你。
其实周和光说的没错,高考并不能决定一生的方向,他找到了自己想干的事业,但是江逾白还没有。
为了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江逾白从很小开始就什麽都学,声乐丶钢琴丶小提琴。。。。。。
他脑子聪明,学什麽都学的快,学个几年都能学到很厉害的程度,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什麽特别热爱的事情。
小花轻车熟路找到旁边的猫窝躺下,尾巴一甩一甩的。
江逾白从旁边的柜子上随便拿了一个琴谱,下午一点半,窗外蝉鸣炸开的一瞬间,舒缓优美的钢琴曲从指尖泻出。
上了高中,他很少有这种陶冶情操的时刻。
一直弹了四十多分钟,他才放下琴盖。
一旁的手机不知什麽时候进了两条新的消息。
“是你在弹钢琴吗”
"弹得很好听。"
发信息的人顶着一个比熊的头像。
发完两句话之後就戛然而止,没了下文了。像是在某种冲动的情况下发出的消息。
然後江逾白好像被这种冲动传染了,脑子里面突然就浮现出何砚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脚边的小白狗在安静的睡觉,而他在无声的倾听着午後的钢琴曲。
很孤独,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像烈阳下独行的黑色背影。
“你喜欢听吗?”
“带上你的狗,来我家听,我给你免费表演。”
等江逾白从冲动中回过神来,手中的消息就已经发了出去。
他浑身一惊:自己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刚准备撤回,手指一颤,点到了删除。
。。。。。。
毁灭吧。
江少爷已经做好了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准备,然而过了五分钟,他手机一响。
“我到了。”
“不免费,给你撸狗。”
两人一直走到阁房的时候,江逾白脑子都有点发懵。
何砚今天时吃错药了?刚刚站在门口的时候,江逾白甚至还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点点的悲伤和雀跃。
明明这两种情绪很难同时出现,但是江逾白就是强烈的感受到了。
“你想听什麽?”江逾白走到柜子旁,背对着何砚,试图逃避对方的目光,“《月光奏鸣曲》丶《夜曲》丶还是《匈牙利狂想曲》?”
何砚没听,眼睛盯着江逾白:“就刚刚你弹得那首就行。”
“哦,那首啊,那首是我妈自己写的,你品味也是够独特的。”
强烈的日光透过窗帘落下淡淡的黄,洒在江逾白的黑发上。
何砚定定的看着那双葱白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舞动,那些曾经在记忆中模糊的旋律,现在在面前这个人的手下渐渐清晰。
两人就这样,弹一会,撸一会狗,一直到消磨时间到了傍晚。
周轻玉和江年旺回家的时候,何砚和江逾白正一起从楼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