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刘的课都越来越紧凑,下课拖堂成为了常态。
在某个晚自习结束的深夜,何砚打扫完卫生,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看着窗外路灯下飞舞的杨絮,恍惚间想起一个月前,江逾白还站在樱花树下,笑着把卡片系上树枝的模样。
一打眼,明明还在讲台上宣布二月考试重要性的老刘,现在正在宣布明白四月考试的事宜。
四月考试的分量和二月不相上下,但是今年却又格外的不一样。
今年市里联合他们远城区一起合作,初中和小学全面放假,为了就是给高三生多适应适应不同的考场。
锻炼的就是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四月份的絮城已经隐隐有点热了,教室里面永远弥漫着咖啡和风油精混在一起的销魂味道。
江逾白两个鼻孔里塞着白色的纸团,听见这个消息擡了头。
“不是,这麽麻烦?”
他小声和何砚讨论着。
“不就一个考试,还要坐一个小时大巴去另一个城区考?至于吗?”
此时正是下午,阳光射进来,落在教室里少年疲惫的肩头上,何砚头也没擡。
“还是有必要的。”
因为你不知道高考当天你会面临怎样的考场,很多第一次参加高考的同学,在一些突发事件上的应变心态近乎为零。
“唉!”江逾白叹了口气,伸手到自己笔袋里面拿红笔。
却突然发现,自己的笔袋里不知何时攒了一大把空笔芯。
小少爷曾经对于内卷嗤之以鼻,觉得这麽努力学习没有丝毫的意义。但是在大环境的渲染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写完了十几套模拟卷,写空了一大把笔芯。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竟然还挺美妙。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用我的。”
一旁的何砚依旧是头也没擡,但是却把自己的红笔递了过来。
每到这个时候,江逾白就更佩服何砚。除了和自己触发对话,就是写题。
但是又有点莫名的担心:
“你明天考试不紧张吧。”
听到这话何砚才从双曲线里面擡起头,一脸莫名其妙:
“我为什麽要担心?”
问完这句话,笔下的式子也化简出了一个数,何砚十分自然的把答案写上去,顺便朝着江逾白无辜的眨了眨眼。
……
得!强者的世界,他不懂。
但是即使江逾白这麽想着,但是真正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整个班级里真正松弛的只有江逾白一个人。
因为要跨城区,所以早上的早自习就被迫取消了。
嗯,改成了大巴上早读。
司机起了个大早,拉了一大群叽叽喳喳读书的麻雀,感觉太阳xue都要炸开。
但是实在是睡眠不足的江逾白,上车十分钟後就一本书盖在了脸上睡了起来。
何砚正在记文言文实词的意思,刚背了没几个,就感觉自己肩头一沉。
偏头一看,江逾白已经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安详的睡过去了。
发丝蹭在了他的颈侧,有些痒。大巴摇摇晃晃的,何砚却僵直的一刻也不敢动。
朝阳才刚刚升起,车窗外掠过树影,斑驳地映在江逾白的脸上,忽明忽暗。他的嘴唇微微张着,看上去毫无防备,甚至有点柔软。
刚刚背下来的词义此刻全部清零,何砚的大脑一片空白,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那片粉红的唇上,喉结动了动,心里莫名有点痒。
想碰一下。
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冒出来,连何砚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像被针刺了一下,猛地移开了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