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摇头:“绀城来的,想必是要事,姑娘还是亲自看吧。”
关月轻笑:“你看就好,无妨。”
南星看过後说:“郑崇之前些日子添了个妾室,叫……顾书窈。”
关月手上动作一顿,许久才轻叹道:“知道了。”
书房又静下来。
关月又看过一份军报,再擡首时发现南星和空青还在窗边站着,还低声窃窃私语,听不清在说什麽。
“还有事?”
南星清清嗓子:“没有。”
关月与她对视片刻:“你总盯着云深作什麽?有事同他说?我不能听?”
“不是不是。”南星立即否定,“嗯……公子那书应该……挺……挺好看的。”
温朝合上书:“《伤寒杂病论》,叶大夫落下的,你们说话我随手翻翻。你拿去?”
南星沉默须臾:“我丶我看不明白医书。”
温朝闻言笑:“巧了,我也看不明白。有什麽事,说吧。”
南星:“……”
她真的只是看看!
救命的敲门声恰好此时响起。
子苓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有点闷:“姑娘,魏将军叫你和公子去校场呢。”
“出什麽事了?”
“姑娘别急,只是些小事。”子苓笑得略有些无奈,“付衡和向弘这些日子总扎在校场,今儿有人说要比试,折腾好一会儿了。魏将军说,这两个孩子心里郁闷,一直躲着你们,这麽下去不成,叫你们去给判个输赢,多少宽慰两句。”
温朝说:“魏将军还是心软。”
“他一直这麽个性子。”关月说,“当初对你千般挑刺万般嫌弃,如今但凡有人说你点不是,他恨不能同人打一架。”
子苓说:“可不是嘛,上午向弘和付衡对弈,魏将军在边上一个劲儿地夸公子棋下得好。”
关月起身:“向弘从小善棋,想必是他赢了。”
“是,付衡说下次一定赢他,险些打起来。”子苓轻笑,“贺老先生许了他们三日不必读书,这两个孩子全泡在校场了。”
关月说:“付衡没被那群老家夥吓着?”
子苓含笑道:“姑娘料事如神。”
关月哼了声:“他们那如狼似虎的模样,我这辈子也忘不掉。”
年纪小的孩子,在军中一向很讨人喜欢。
是以付衡每每上校场都仿佛误入狼窝的小羊崽子,被十几道探究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吃了。
据温朝所言,他刚被冯成带进定州军中的时候,也是被人这麽盯过来的,年纪小的都难逃此劫,
于是关月回忆了一番,她领北境军权之前,老将军们看她的眼神似乎要更凶狠一些,其中还包裹着一丝他们自认为很明显的“慈爱”。
老将军们将他们都当作小孩儿,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年纪小的。关月有时甚至恍惚间觉得,他们至今依旧将她当作小孩子。
付衡一直很想上战场,一开始他喜欢抱着兵书蹲在书房门口,等她和温朝忙完。
但他们二人上前线的次数其实少得可怜。
就算他们想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老将军们也不会同意。若他们在战场上一不留神出点什麽事,云京就能轻轻松松拿走军权。
温朝去绀城那回,耳朵险些被几位老将军磨出茧子,连一向对他成见颇深的魏乾,都念叨半天要他多留心,平安归来。
他们与身经百战的老将着实没什麽可比的。付衡来问,他们大多讲的是计策谋略和书中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