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小别我让师傅刻了一枝桃花。
二月,关月和温朝准备一并搬去褚定方府上。
谢旻允看着他们,在门口叹气:“早说啊,我白费那麽大劲收拾你家府邸。”
“你那是闲的。”关月说,“过些日子我们走了,那府上就剩他一个,你也不嫌瘆得慌。”
“打仗的人,还怕上怪力乱神了?”谢旻允耸肩,“温怡近来十分爱看话本,什麽夜半独自走山路之类的。我看了一眼,你一个人就能将整座山杀干净。”
关月听着好笑又无奈:“婉婉到底有多少话本?”
“反正不少。”温怡不知何时过来了,“听蒋大哥说,他专门给婉婉空了一间屋子当书房,如今都塞满了。”
“全是话本?”关月震惊道,“她看得完吗?”
“看不完吧。”温怡侧过头,小声说,“……她叫人给我送了一箱子呢。”
关月欲言又止地望着她,许久才道:“看看就行,别当真。”
温怡脸上有点红:“我又不傻。”
她稍顿,犹豫再三还是问:“非要走吗?哥哥和我们在一起也可以呀。”
关月随意扯了个借口敷衍她:“褚伯父一个人怪可怜的,陪陪他吧。而且他打过的胜仗比我吃过的饭还多,你哥这样讨长辈的喜欢的人正好去偷偷学一些,那老头平时都舍不得教我。”
温怡再次强调:“姐姐,我不傻。”
温朝还在养伤,被关月下死令在里面好好坐着,不许乱动。这会儿终于忍不住笑了:“我们那边会危险一些,你照顾好自己。”
“你别只知道训她。”关月说,“惜命一些。”
温怡认同地用力点点头:“惜命一些,如今叶姐姐和林姨都不在,就我这麽一个信得过的大夫,你们再这麽折腾下去,我非得累死!”
谢旻允纠正:“还会气死。”
温怡说着真的有点生气:“对!”
关月转回身看着温朝,帮腔道:“听见了吗?”
“……听见了。”温朝终于有了一丝被群起而攻之的自觉,“消消气。”
但这句话似乎起了相反的效果。
关月从他们在沧州第一次见面起,一路细数他诸多不将自己当回事的恶行,很有要同他算总账的架势。
温怡小心地往後退了几步,小声同谢旻允说:“……我嫂嫂怎麽也开始翻旧账了?”
谢旻允哼了声:“你看云深那左边进右边出的模样,下回遇见事他照样不要命。”
温怡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那还是多翻点吧。”
话虽如此,但他们其实都清楚,什麽惜不惜命,都是凶险过後的宽慰和关切。世间多风波,但依然那样好,有无数值得人眷恋的理由。
庄婉前几日说要来帮关月,这会而都快收拾好了,也没见到她人。
关月颇为无奈,随口同温怡说:“婉婉嘴里说出的话真是一句也不能信。”
温怡想起庄婉送来的一箱话本:“嗯。”
“别这麽说嘛。”庄婉才来,笑吟吟说,“我也给你准备了点话本,刚刚送到褚老帅府上去了。”
关月闻言长叹:“婉婉,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动静?”
“我隐约听见你在说我坏话。”庄婉说,“有点难过。”
关月笑笑:“谢谢你的话本,我这儿没什麽事了,你回吧。”
庄婉很委屈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嫌我烦?”
“婉婉。”关月一字一顿道,“你又看什麽心口不一难舍难分的话本子了?”
“好嘛。”庄婉清清嗓子,“是看了一些,父亲还嘱咐我给你们备了一些伤药一并送去,你自己问问大夫吧。”
“好。”
庄婉凑近了点,小声说:“我是想你过几日就要啓程了,不如再陪我四处走走,我们——”
关月干脆地打断她:“喝酒不去丶赌场不去丶花楼更不去!”
庄婉:“……”
她在外的名声似乎越来越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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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定方府上并不是多麽用心打理的样子,用文人的话说,就是全无景致可言,仅起到住人的作用。
温朝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看着发白,同褚定方说了两句话就要离开。
“等等。”关月叫住他,“之前送你的玉佩给我。”
褚定方咳了两声:“送人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