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林丶木屋丶清茶丶混战。。。。。都成了了无痕迹的一枕黄粱。
“我怎麽在这里?”
雷十二听出是勾白云的声音,就在她脚边某个地方。她用手肘支起身子看了一眼四周,除了自己,四个人,一只猫,外加一具尸体,统统都在。
“刚才的事儿你还记得吗?”雷十二站起身来,过去拉了勾白云一把。
站定後的勾白云扶着额头甩了甩,紧接着的反应就是倒出腰上钱袋里的银钱,快速看了一眼。
“我怎麽记得好像给了谁一百二十文?迷迷糊糊地像是在梦中。”
“还梦到什麽?”
“梦到。。。。。。吃了一个特别香甜的橘子,果汁流了一手,我还仰着脖子舔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手就擡起来要模拟那梦中情景,手到半途垂下来从雷十二的发间摘下来一截草梗。
“橘子?我也梦到了橘子,还是又大又红的大红袍。”喜喜忙不叠举手示意。“一个白头发的老汉推着一车橘子要去集上,碰到一个陡坡上不去,我去帮了一把,他就送了我几个橘子解渴。”
雷十二神情越发迷惑了,转朝陀鱼的方向,“莫非你也。。。。。。”
陀鱼正望着手上长刀出神,半天听无人应答才知道是问自己。
他擡起眼皮郑重地点了点头,“不错,我也梦到橘子了。在我的梦境里我们路过一片橘林,因为口渴去讨几个红橘,果农让我帮忙砍掉一棵病树作为交换。醒来的时候这出了鞘的刀还握在手里,你看,刀刃上竟然沾着木屑。搞得我都不知道是真实还是梦境。”
果然,闪着寒光的刀锋上星点的淡黄色木屑份外刺眼。
这是怎麽回事?大家似乎都陷入了同一个梦境,但是有的细节对得上,有的又对不上。几个人里尤数她的梦剧情更曲折,细节更丰富,就好像真真切切发生过一样。
不对,还漏掉了一个人。
温鹤引躺在离他们几个稍远的地方,看样子还未清醒。雷十二走到旁边,擡起脚本来要踢踢,迟疑了片刻後蹲了下来,用手呼撸了他的胳膊两把。
“哎,醒醒。”
地上的人眼睫跳动两下後幽幽转醒,看清凑在面前的脸之後脸上神情忽阴忽晴,隐约还藏了一丝羞赧。“雷十二,你盯着我的脸干嘛?”
“你叫我什麽?”
要知道他是鹿拾光,刚才就该狠狠踢他两脚。
“所以你刚才以为我是温鹤引?”鹿拾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消沉。
雷十二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心绪莫名不安,恹恹地不想作答。
“那温大人去哪儿了?”走在後面的喜喜一双眼睛在旁边的陀鱼身上打转。陀鱼被他看得发毛,掉转马头换到了另一边。谁知喜喜才不放过他,驾着马又贴了过去。
“你跟着我做甚?我又不是温鹤引。”
“我们几个,就剩你我没有被温大人附体过。我知道不是我,那自然就是你的可能最大了。”
“你怎麽不怀疑她?”陀鱼拿嘴努了努前面的雷十二。
喜喜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温大人喜欢十二阿姐啊,怎麽好意思附在她身上。”
一句话引得前面的雷十二和鹿拾光都转过头来看他,但两个人的眼神却大不相同。一个在问“你说什麽?”,一个在骂“你说什麽!”
喜喜身子不由自主往後缩了缩,“怎麽了?我说错什麽了吗?”
大家又沉默着走了一程,陀鱼似乎还在纠结于喜喜那句话的含义,靠过身子低声问:“为什麽喜欢就不好意思附身啊?”
喜喜刚一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勾白云塞进一颗野果:“就你话多。看这果子堵不堵得上你的嘴。”
嘴自然是堵上了,但是喜喜提的那个问题却始终萦绕在雷十二心头。
温鹤引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