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82章我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
男人把她的下巴托起来,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丶总也抓不住的面孔,活生生的来到他面前。
一副新妇的打扮。灼痛了芈渊的眼睛。
发髻乱了,脸上的妆容花了。唇脂溢出嘴角,仿佛从唇边涌出来的一抹鲜红的血迹。芈渊伸手擦拭溢出来的口脂,试图把颜色重新抹回去。
“寡人放你回你夫君身边,可好?”
声调平平,没有起伏,听不出一点阴阳怪气。
阿姮不敢回答,被迫仰着头看他。
他心平气和,面容也很平静。唯有一双眼睛毫不掩饰的露出贪婪的光芒,如饥似渴的盯着她,活像一头饿了一个冬天的恶狼。
何止一个冬天,将近一年了。她知道他是怎麽熬过来的吗?
“说话!”他朝她低吼,胸口处震得生疼,被她捅过的伤口仿佛又裂开了。
“寡人千辛万苦帮你运粮食,你呢你在做什麽?”胸中的恶气不吐不快,他凑到她唇边,一口咬住下唇。
大掌托住发抖的後背,把她叼了起来,仿佛一头恶狼从地上衔起猎物,一面啮咬她,一面和她一起倒在兵车里。
阿姮被摔得头晕眼花,车轮在她身下转动方向,男人愤怒的轮廓笼罩下来,火烧过的丶血染过的天空变得昏暗。
他亲了几口,就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大口的喘着气。
她还活着,就是他的幸运。她便再杀他一千次,一万次,都好。只要她还活着。
一滴泪仓促落下,滴到她身下的木板上。
阿姮捂着被他咬痛的唇,浑然未觉。
芈渊抹了把脸,从兵车上坐起来。所有的车和王卒转向,朝他们过来的关隘奔去。
关隘处的蔡卒还在装运粮食。“成氏私卒”把粮食从汉水一路运过来,运到下都前的这个隘口,交给守关的蔡卒。
运粮长队接连抵达,又纷纷离开。
刚才蔡卒正在和新的一支运粮队伍交接,几十辆“成氏私卒”的兵车突然就冲过关口,朝下都奔驰过去。
把蔡卒吓得差点丢了魂。蔡国三军主力还在北边盯着晋国退兵,南边的楚国如果想要大举进攻,光靠这几个蔡卒什麽都做不了。
片刻过後,他们又回来了,从蔡国守卒身前打马驾车,扬长而去。
蔡卒揉了揉眼睛,觉得这些人和前些天陆续来送粮的成氏私卒似乎不太一样。
步卒手执长戟,站在兵车上的弓箭手挽弓执锐,每一个人身上都裹挟着战场上的肃杀之气,令人一见便心生畏惧败下阵来。
好一支如狼似虎的队伍,刚才他们若是直冲过去不作停留,不费什麽功夫就能攻占下都。
蔡卒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後怕,举旗朝关口下的兵卒喝令:“闭关!闭关!”
这是最後一支运粮队伍,守关的兵卒见运粮的车和“成氏私卒”步履昂扬的离开,慌忙推转木门,缓缓阖上。
静缓的“吱呀”声在身後响起。
一路往南,每通过一个关隘,阿姮就听到蔡卒在身後大喊“闭关……”
她从喜妹那里筹来的粮食和布料都送到了,甚至还多出来几十车,是芈渊带领王卒以“成氏私卒”的名义运来的。
越过国境,队伍停下。阿姮被芈渊从车上抱下来,眼前黑压压的一片,营帐,兵车,迎风飘扬的旗帜,身着兕革犀甲的百夫长和卿大夫,手执冰冷利刃的兵卒……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楚国的三军,如同一只獠牙大张的巨兽,不动声色的蹲伏在楚蔡两国边境。
大军压境。
随时可以冲破那些孱弱的关口,直取下都。
阿姮惊恐的望着芈渊,跟他说出这一路来的第一句话:“你还要做什麽?”
芈渊面容冷漠,不答话,抱着她穿过连绵的营帐,进入一处空置的院落。
把她扔到榻上。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他不无讥讽,屈膝上了榻,扒她身上的衣裳。
这身喜服,他早就看得碍眼了。
“你到底丶还要做什麽!”阿姮奋力挣扎,踢他,打他,一脚踹到他的胸口。
芈渊眉头扭曲,怔了一下。阿姮猛地想起来,那一剑,就是捅在他的心上。
她从郢都逃走到时候,他和聂羽厮杀时在手上受的伤,他始终不肯好好养,留下满手伤痕。
她在他胸口上捅的那一剑呢?
阿姮面色怔忪,挣扎的手脚迟缓下来。
国君匍匐在她面前,低下头颅,把她的手按到他的胸膛上。火热的心跳声从她的指尖传导过来,血液汩汩流动,渗出来的血迹浸湿了她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