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广侍卫的头领知道那晚的内情,挤眉弄眼笑道:“你对新妇倒是怜爱得紧,这孩子想必也是个极聪慧的,还未出生就把你这个阿父指使得团团转。”
祝让听出他话里有话,并不恼怒,大笑道:“聪不聪慧不打紧,晓得何人是阿父就行。待诞下长子,我和阿秀还要再生,多多的生!何愁生不出聪慧的孩儿!”
百夫长们哄堂大笑。
阿姮等人走到廊下,还能听到祝让和百夫长们轰隆如雷的笑声。
院中,两个头戴彩漆面具的巫人正在起舞。阿姮一边朝前走,一边偏头望过去。
“是湘君和湘夫人的最後一幕。”轻灵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喜妹笑眯眯的朝阿姮等人迎面走来。
阿姮高兴的迎上前,携了喜妹的手对秀说:“喜妹极擅医术,最擅长给女子看诊,我请了她来,给你诊个脉,看看孩子可还好。”
秀欣喜的连连对喜妹道谢。自从得知腹中有了孩儿,她从心底涌出一股巨大的柔情和怜爱,满心满眼都是腹中的胎儿。自从昨夜跟阿姮倾诉过後,甲对于她已经彻底变成了过去,现在的她心里只有孩子。
她的孩子。
阿姮令仆妇护送新妇回房中歇息诊脉,自己走下台阶,步入院中。
正堂席间,宾客们正在把酒言欢,没有人观看这场本就是为了助兴的舞蹈。
阿姮是唯一的看客。
因为是在肃穆的婚礼上,没有鼓乐伴奏,也没有歌咏唱和,扮演湘君和湘夫人的两个巫人沉默的转动身躯起舞。
阿姮静静在站在树下,看湘君和湘夫人经过漫长的离别後,终于相聚在一起,双双谢幕,退场。
扮演湘君的巫人从场上下来,步出庭院,跨出大门,走出祝让的家。
阿姮跟在他身後走了一段路,叫住了他。
巫人转身,揭开面具,露出一张俊秀沉默的脸。
“那天,你对秀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阿姮问。
甲默然不回答。
“阿秀已经成婚了,听说你也被司巫选中为下一任大巫,一切都已成定局。你放心,我什麽都不会对她说!我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件事,那天你说的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大王逼你说的?”
甲眸中平静无波,擡眼看她。
“秀嫁与百夫长为妻,以後就是卿族子弟的夫人。而我,从此得到国君重用。你觉得,我会蠢到需要他人的提点吗?”
说完,转头就走。
阿姮回到祝让家,酒宴还在继续。
穿过庭院进入内宅,喜妹刚刚给秀诊了脉,朝走进来的阿姮笑道:“秀夫人和胎儿的脉象都很好。我认得一位老媪,接生孩子很有经验。待我把名氏地址留给秀夫人,明年分娩的时候,夫人和百夫长可以请她来帮忙。”
“不可以找成女你麽?”秀有些难为情的问。
喜妹笑着眨眼:“我自己都还没生过,哪会给别人接生!再说,我和兄长很快就走啦!”
阿姮点头,对屋子里的仆妇说:“我和成女陪秀夫人说说话,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你们忙了一天,也去歇歇脚,去庖厨吃点膳食垫一垫。”
祝家的仆妇知道阿姮是国君身边的美人,说话的口气又是这般沉稳冷静不容置疑,被她震慑住,行礼告退。
衆人离开,阿姮关上房门。
*
芈渊从席间出来,不见阿姮的踪影,寺人说她已经提前回宫。
回到寝宫,美人垂首,跽跪在席上。一身玄色衣裳换成了素白的宫装。
“在等寡人?”国君心情大好。
走过去,单膝跪在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
酒意微醺,扑面而来。阿姮皱了皱眉,把眸光瞥到一旁。
她在嫌弃他。
好大的胆子。他喜欢。
芈渊擡起袖口嗅了嗅,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帮寡人洗洗。”
她不动,突然“呀”的一声轻呼,灯盏席案和屏风在眼前旋转。
国君把她打横抱起,大步走进浴房,抱着她跳入池中。
水花四溅,温暖的水波荡漾。
衣裳被打湿,一件件的剥开。一边是新笋般的雪腻,一边硬朗如铜铸。
水没过了阿姮的脖子,她环手在他颈後,惊怕的连声叫唤,“王上!大王……”
男人托住她的後腰把她擡起来,挺身向前,低头一口含住了她惊颤的唇,将她的娇啼封在相接的唇舌中。
他迫不及待就闯了进来,阿姮蹙起眉头,闷哼了一声,强迫自己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