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炮烙之刑几个字,吕同便瞪大了眼,但他不是害怕,而是生气,“卫威!你好大的胆子,你忘了是谁提拔你至今日高位吗?你竟敢背叛……”
意识到自己的蠢货儿子即将说什麽,吕不韦连忙截住对方的话头,“逆子,你给我闭嘴!”
他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才有这麽一个儿子啊,一天到晚就知道给他惹祸也就罢了,惹到王上头上还敢大言不惭,是嫌自己死得太慢要将相国府也拖下水吗?!
呵斥完人的吕不韦对着上位跪下,“王上,同儿生性纯良,那些事是否为他所做尚无确凿证据,求王上给老臣三日时间,让臣去查,若是属实,臣第一个便不放过这个逆子。”
这话不说其他人如何想,扶苏都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三罪叠加是一点儿不提,只说没有确凿证据的欺男霸女之事,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相国是真连脸都不要了。
但此时相国的势力仍遍布朝堂,若他强保,吕同怕真要被无罪释放了。
想到这里,扶苏内心便有些不好受,看向了大概最不好受的的父王,结果却看到嬴政的神情无比平静,一点儿难受的样子都没有。
扶苏:“?”
被相国这样欺到头上,父王他竟然不气也不难受?这……
还在疑惑之际,便有卫兵小跑了进来,“禀报王上,李长史在外求见。”
嬴政面上没什麽情绪,手却轻抚着扶苏的发顶,“宣。”
李斯很快便端着一盘竹简进来了,他行完礼後道:“禀王上,长信侯昨日死前万分後悔自己做出的事,他不愿自己独自承担罪名,更不愿有虎狼之心的人留在王上身侧,是以写了这些让臣呈给王上,臣怕湿墨会影响字迹,便等墨干後才呈来给王上,请王上过目。”
听到虎狼之心几个字,吕不韦心中便涌现出了不好的预感,而竹简被放到桌案上不过片刻,便被嬴政猛地扔了下去,“吕相国,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吕不韦连忙去看竹简上的内容,当看到“臣叛逆皆为相国指使”时,他眼前一黑,离昏倒就差那麽一丢丢。
嫪毐!该死的嫪毐!
只记得毒哑了他,却忘了废了他的手不让他写字,都怪自己还不够狠,竟让其死了还能攀咬自己一口,是他的疏忽!
而眼下“同党”皆死的谋逆之罪,他要如何洗清啊!
吕同还不知自己即将失去最大的庇护伞,见自己的父亲瘫坐在地上,他是纳闷又茫然。而眼角馀光注意到被自己欺负过的小夫妻瞪着他,他立马凶狠地瞪了回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低贱黔首,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看他,等着吧,等这场风波过去,他定要这几人好看!男的为奴,女的充妓,让他们的子孙後代都带着耻辱的烙印,哼!
扶苏的头顶被父王的手压着,身高都被压矮了一截,但还好桌案不高,他勉强能看清底下衆人的神情。
他重点看了吕不韦与李斯一眼,再看向自己貌似生气的父王。
他心中敬佩有之,寒意亦有。
本以为父王啓用李斯是要再度重用他,但此刻来看,父王分明是想看狗咬狗的好戏,而他只需要当好一个该生气时便生气的看客,急于证明自己忠心的李斯自会背叛昔日伯乐。
当真是不费一兵一卒的好计谋。
那……
昔日自己被贬又被赐自尽,是否也是父王提前几年在为胡亥铺路,而不是真的被自己惹怒……
想到这里,扶苏的眼眸便不由自主垂了下去。
有人绝望,有人不知大难即将临头,还有人在伤心,而这些都影响不了车筱筱的直播,简单快速回顾了一下之前的内容後,不等又有粉丝来分享奇葩的风花雪月,她道:[宝宝们上次直播说非常想听的一个人物,现在他向我们走来啦,那就是大秦长公子——扶苏。]
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还在伤心的扶苏下意识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