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幼弟,都这麽重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他最小的弟弟李隆悌是父亲被困东宫前不久出生的,由于年龄太小,就跟着父亲一起待在东宫,上次抱他还轻飘飘的,这次明显就敦实了不少,时间不饶人啊。
听到长子感慨的李旦转头看到李隆悌吓了一跳,“你这孩子,什麽时候跑出来的,怎麽一声不吭呢。”
李隆悌虽然见哥哥们不多,但血脉亲情是很神奇的东西,他天然就对他们有种亲近感。听到父亲的话他一点儿都不怕生地将脑袋埋到长兄的脖颈里,闷着声道:“孩儿也想见哥哥们,父亲眼神不好可不关孩儿的事情。”
这话霎时让其他人笑开了怀,但李旦就不是那麽开心了,严肃着脸看小儿子。
偷偷关注父亲的李隆悌见状立马扭头伸手,“三哥哥,抱。”
知道是弟弟在求助,李隆基从兄长手中接过李隆悌,笑着对李旦道:“叔父,隆悌还小,口无遮拦,你别怪罪。”说着他又看向怀里的弟弟,“下次不许再开父亲的玩笑了,知道吗?”
李隆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但嘴上还是乖乖的,“知道了,三哥哥。”
三儿子都发话了,李旦还能再说些什麽呢,他倒想到了些别的,“隆悌这性子跟隆基你真是如出一辙。”
李隆基:“嗯?怎麽可能,我没这麽调皮。”
对儿子否认的话李旦早就想好了回答,“哪里没有,今日你刚起来就故意逗我。”
李隆基:“……咳”
他没话说了。
见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李成器立马兴致勃勃地问道:“隆基你还逗父亲了?怎麽逗的?”
李捴丶李范也好奇又兴奋地问着:“你怎麽逗的父亲?”
见到这个场景,李旦黑了脸,“我还在呢,你们能不能避讳一点儿。”
他的儿子们回答得很整齐划一:“不。”
而在父子几个说闹时,突然有太监快步入内,高呼了一声,“陛下口谕,宣临淄王殿下即刻前往明堂。”
几人连忙都跪了下来,李隆基道:“孙儿领谕。”
母亲召的人虽然不是他,李旦却是最慌的那个人,默默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他才问道:“公公可知陛下召隆基是要做什麽?”
传旨太监:“奴婢不敢揣度圣意,临淄王殿下去了便晓得了。”话是这样说着,但考虑到眼前之人可是未来皇帝的父亲,他还是透露了两句,“虽不知陛下之意,但小半个时辰前,陛下召见了太学的韩大家。”
韩大家三个字一出,二郎李捴第一个皱眉。
性格内敛的五郎李业都小声惊呼了一句,“那个太学最迂腐的老头!”
说起太学的韩大家,可以说是太学每个学生的痛。
太学本多为权贵子弟,没几个老师敢得罪他们,但其中也不乏有一些不畏权贵的,学生犯错说罚就罚,其中尤以韩大家最甚,而其又极重礼教,学生便是犯微不足道的小错都能被打肿手,谁求情都没用。
偏偏他是太学所有老师中学识最渊博的,高宗皇帝在时就很敬重对方,武皇登基後亦看重他,所以很多学生私底下再怎麽骂对方老古板迂腐不堪,也改变不了对方在太学的地位。
作为兄长的李成器最镇定,“陛下召见了韩大家,又召见三郎你,这是什麽意思?”
李隆基一时也没想明白,但他也不慌,“无碍,去了就知道了。”
说着他对李旦拱了拱手,“叔父,我先去见陛下了。”
李旦满心忧愁,但又不能拦着儿子去见母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