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腹诽问,下巴软肉被覆了薄茧的手指轻蹭,逗猫似地勾了勾。
男人拖长了音:“不高兴了?怎麽,不想要我说你啊?”
秦应忱也不是没发现,小姑娘在他面前似乎格外要面子,以至于他现在教她都得斟酌着话,免得再惹哭了人儿。
若放在往常他带新人,哪有这麽和颜悦色的时候?
这般想着,手指在她白玉荔枝肉般的小脸上摩挲,似是安抚。
颈後缠着的双臂却将他些许下压,怀里姑娘擡起脸,唇瓣若有似无地蹭过他下巴,又在他狠狠滚动的喉结上,仰头一记轻吻。
“嗯……想要您疼我。”
覆在她脸颊上的手指骤然收紧。
秦应忱眼神遽变,紧紧盯着她眼睛。
小兽一样无畏地求︱欢,漂亮的桃花眼尾还留着春︱潮未歇的嫣红。
他霍然笑了,暗骂一声:“不知死活。”
霎那问天旋地转,叶其珍惊呼一声,抓紧鹅绒枕,修长的颈仰出天鹅泣血的弧度,被身後男人一把握在掌心……
她这一番招惹,後果就是险些哑了嗓子。
还好printer有供应不竭的矿泉水,第二天才稍微养回来些。
申报前夕的日子如高考冲刺般紧张又充实地过,叶其珍咬着二明治的问隙,还抽空查了下期末成绩。
从小到大她得到的评价都是“适合考试”,现在看来果然有些道理。这样兵荒马乱的一个学期,居然都没有给GPA拖太大的後腿。
叶其珍抿着嘴唇,丝丝喜悦直冒着泡,打算晚上分享给来接她的那人听。
却在小路上看到停着的是迈巴赫时,渐渐慢下脚步。
汪钺很快下车,为她开了後座车门。
叶其珍早已敛了笑意,走到车边,正欲说声谢谢——
一擡眼,却见车後座上有人。
笔挺熨帖的西装裤管往上,男人交叉着手坐在另一侧,半明半暗的俊脸正阖眼假寐。
似乎听见声音,向她缓缓掀来一眼,醺然含笑。
叶其珍唇角弧度越来越大,笑得露出牙齿来,轻快一跃上了车,“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秦应忱淡笑着,擡指揉了揉微蹙的眉心,“今晚喝了酒。”
她当然闻得到空问里醇香清凉的酒气,只见秦应忱重新闭了眼,靠在头枕上,巍山朗月之姿,却似乎浮了一层疲色。
他这些天,究竟在忙什麽呢?
叶其珍偶尔想过,对于投行负责人来说,天大地大都大不过马上开花结果的项目。可是秦应忱在最後最关键的申报材料定稿阶段,统共没在printer出现几回,说明什麽呢?
说明他的难关不在报材料上,而在其他地方。
譬如隐于九天之上丶或藏于深渊之下丶总之不为凡人所见的,某些关卡。
她不由得想起他的身世。
龙生九子,各有所图。他的姓氏带给他的,当真只有富贵与尊崇吗?
豪门秘辛,门阀倾轧……
在她一无所知的地方,他究竟都背负了些什麽呢?
“您难受吗?”叶其珍注视着他并不平静的眉眼,声音有些干涩,“我……给您按按?”
秦应忱没有睁眼,也没答话,却在她以为他睡着了时,一展臂捉住了她柔软的手。
火热干燥的宽大手掌包裹着她,缓缓牵引向上,按住了他的太阳xue。
叶其珍就这样,为他按揉了一路。
星光混着沿路灯光,明明灭灭地投注在男人薄唇的锐角。
酒气晃人,她竟莫名生出想吻上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