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真的是个小骗子一样。
她骗他什麽了?叶其珍闭着眼睛,不想理他。
贪得无厌的人,索求却还没停止。
数不清第几次在他掌下失控时,叶其珍几近崩溃,终于忍不住问他:
“你到底想要什麽?”
什麽值得他用这样顽劣到堪称偏执的方式,一次次执着地确认她的存在丶他的掌控?
秦应忱深重地喘息着,一双淡漠的眼睛却平静地凝视着她,无人看得出其中啸浪汹涌。
他想要什麽?
从前面对这个姑娘,他想要的,似乎都得来轻易。譬如她的身体丶她的崇拜丶她的爱慕丶她的朝夕。
他曾以为,有关她的一切都是他的探手可得,她是他手中最圆润温凉的一枚玉棋子,他掌控的,是完完整整的叶其珍。
可是现在有人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是。
叶其珍有秘密丶有故事,有他自以为是的调查系统网罗不到的过去。
他曾想当然认为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却是她口中塑造了现在的今想要探寻,做不到。
怕。
他知赖他,却不信任他。
而这份不信任,凌驾于所有亲密之上,甚至超出了她对他的敬畏,似乞求的“不要骗我”。
他怕,怕从她口中听到的依旧是欺瞒搪塞丶半真半演。初识时他可以容她,但现在不行了。
他会忍不住想掐死她。
秦应忱深吸一口气,擡手去拆新的包装。
叶其珍缓缓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置信,“不要了,我不——”
拒绝的话被他竖指封缄。
秦应忱注视着她的眼睛,手指慢慢摩挲她的唇,语气竟是不合时宜的郑重:“我要——”
“我要你。”
完完整整的你。
他继续将她控于掌中,横冲直撞。像个索求无度,却不得其法的,无助的孩子。
叶其珍脑中早已空白一片,神智所剩无几,抛却所有清明的一派混沌之间,她放肆叫着,最後竟脱口而出一声——
“老公!”
身上的人狠狠一滞。
叶其珍闭眼笑了,甚至有些报复似的丶隐秘的快-感。
她知道,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她于他而言,床上做得再欢,也顶多是个固定炮-友或小情儿L的角色。妻子的分量太重,她不够格。
所以他再上兴头时也最多叫过她几声“宝宝”丶“乖宝儿L”云云,却从未叫过“老婆”。
他不喜欢。那她偏要叫。
最好能叫得人立时失了兴致,放她去睡觉才好。
于是一声声愈加放肆,终于惹得人忍她不过,长指并着插进她作乱的口中,将人翻了面继续。
叶其珍恨恨地,也不再敛着牙齿。他不怕疼,那她就咬了。
第二天,会议室里,秦应忱撂在桌面上的左手,手指上赫然两二道深红色的牙印。
钟毓眼尖,惊呼一声:“秦总!您这怎麽搞的啊?”
秦应忱嘴角扯出一丝微妙:“被狗咬的。”
叶其珍呛了一口水。
等衆人目光渐歇,她才擡头,瞪了主位那人好几眼。
秦应忱淡然回视,无声轻嗤。
可不就是小狗儿L?牙尖嘴利,还养不熟的那种。
这种莫名微妙的剑拔弩张一直持续到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那晚电闪雷鸣,只隔着透若无物的落地窗,叶其珍惊叫得嗓子哑透,当晚就烧到了二十九度。
汪钺凌晨受命,顶着惊雷闪电大暴雨,亲自驱车把部队医院的伍教授从人家里接了过来。
等人诊治完,留了药,好不容易让温度降下来,又反复确认了没有大碍,秦应忱才松下口气,引着人往客厅走。
“劳驾您跑这一趟。”
伍教授说着甭客气,擡头多看了他几眼。往日多体面矜贵的後生,这会儿L也添了丝狼狈。
她打趣道:“是你心上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