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蒙中睁开眼睛,就看见秦应忱坐在床边,正给她涂着药膏。
他松针似的长睫动了下,“怎麽醒了?”
声音磁沉,却踏实得原野般温柔。
叶其珍心塌软成一片,迷迷糊糊却问了句:
“你居然连药膏都带了?”
秦应忱无声噎了一噎,幽幽地答:
“谁让我夫人身娇体弱?应该的。”
叶其珍听得通体舒畅,闭上眼睛笑,像个餍足的小猫:
“谁说的?我明明是雌鹰一样的女人,壮如牛……”
“好了,”秦应忱额角突突地跳,“睡觉。”
叶其珍弯着唇角,听见他之後又是悉窣一通收拾。
再回床上,他躺得离她极近,轻轻将人抱在怀里,手指温柔地拢了拢她的发丝。
叶其珍皮肤白皙脆嫩,他又手重,之前欢好就经常留印,好在不疼,只是看着红紫骇人,过去掩在长袖长裙下,她也不甚在意。
没想到如今,他竟然会给她捈药。
沉沉睡去之际,她似乎听见一道低声问:
“珍珍,宝儿,你有多爱我?”
叶其珍本已一脚迈入梦中,闻言却停住了进程。
那一瞬间她想到的不是答案,而是他问出口的竟是“你有多爱我”。
而她,却问不出来,她不敢。
这就的错位,在这段感情里,从一开始就无法消弭。
至于答案……
,笑眯眯摇了摇头。
,“不爱我?”
她又摇头,“还不能告诉你。”
事实上,她也说不清答案,只知道,或许很爱。
後来叶其珍再回想那一晚,才惊觉已然何等深陷。
多爱呢?
爱到甘愿做你的棋子丶做你的刀。
爱到随时义无反顾为你献祭自己。
可是抱歉,不能告诉你。
“什麽时候能告诉我?”
“等到……”
等到你同样爱我的时候吧。
*
平城驻场的日子按部就班地过,秦应忱不能久待,时常回京处理公务,再飞回平城,十分辛苦。
叶其珍也不遑多让,除了在办公楼处理海量的材料,她还跟着实地去过两次矿山考察盘点。
去矿山当天中午来不及往返市里,就在当地厂房的食堂里将就一口午饭。
棚里闷热无比,工人曝在高温里扒饭。
穿过公区进到包间,里面已空调清凉,是给他们准备的午餐。
来往外间厂棚时,工人们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聚焦在叶其珍身上。
梁硕见了微微蹙眉,将叶其珍挡在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