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惶惑不安,除了有道德良知的拷问,或许更多的正是来源于……那个男人本身。
闻路远捏紧了指尖,心底腾然而起的一种诡异的兴奋,几乎驱使着他开口,说了一句对她而言近乎残忍的话:
“如果我是他,我绝不会看着心爱的女人担惊受怕丶焦虑难安。”
叶其珍心口一悸,险些站立不稳。
闻路远擡手虚扶了一下,幽幽注视着她:
“珍珍,你信麽?我比任何人都希望,秦应忱对你足够好。”
因为如若不然,我真的会不顾一切,把你抢回来。
叶其珍呼吸急促,避开了他的灼人目光。
“我丶我要回学校了,明天转正答辩还要准备……”
“你今晚不回家了吗?”闻路远看了看将暗的天色。
叶其珍心绪纷乱得,像理不清挥不散的浓雾重云。
越有所期待,就越不敢面对,她满脑子都是明天将要接受的审判,和他会给她怎样的结局。
闻路远那句话判词一样铮铮作响,她忱,在他面前装作泰然自若。
她深吸一口气,“不回了。”
闻路远一点头,“那一起吧,。”
叶其珍心不在焉地,胡乱应了声,和他并排走进了校门。
昏暗马路边,
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秦应忱面无表情地紧盯着校门口那方空地。
早已空无人影。
手机忽地震响,是置顶发来了消息。
死,看向那条消息——
[老公,我在学校准备明天的答辩,今晚不回家了~]
手机坠入长绒地垫,“咚”地重重一声闷响。
更像是遭人掷落。
仅馀攥拳咯吱声的死寂中,秦应忱缓缓阖眼。
像一封冰冻千年的石塑。
……
“砰!——”
“砰砰砰!——”
拳套重击沙袋的闷声,夺命似地响彻。
霍朝屿看怪物似地盯着擂台上的人,惊得直咧嘴。
还好他招架不住,撤得早,让这人打沙袋去了。不然这会儿,他怕是该被擡进301了。
“不是,您老这抽的哪门子风啊?”
霍朝屿探头问他,“受刺激了?吃老爷子挂落了?还是又被蠢货使绊子了?不能啊……”
“难不成是——”
“受情伤了?”
“砰!——”
霍朝屿滞在原地,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那一拳,他好像听见了,钢筋被震响的铮鸣声。
秦应忱缓缓转过头来,居高临下。
“你知道我是从什麽时候,意识到我爱上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