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叶其珍移开目光,“回学校。”
“学校……”秦应忱咀嚼这两个字,忽然冷嗤一声:
“学校就这麽好住?”
叶其珍不知道他哪来的浑身一股阴阳火气,这一早上的怨怒积压下来,她也攥拳冷声:
“当初住这儿是蒙你的情,方便实习,如今我已经不是你的下属了,不回学校做什麽?”
秦应忱冷静注视着她,半晌。
“你在怨我。”
叶其珍一哂,不愿与他掰扯分说,拉着箱子就向门口走。
错身而过时,拉杆另一侧被人拽住,扎根似的,她动弹不得。
“就因为没给你留用,你要这样跟我闹?”
叶其珍听着他沉声的问话,忽然想笑极了。
她也的确笑出了声,笑得眼底都模糊,刚好看不清他的面容,就这样不闪不避地直视他:
“谁跟你闹了?秦总,你不是非我不可,我也总得给别人腾地儿。衣柜里我穿过的衣服麻烦你扔了,没得给新来的人添堵……”
忽地被手中箱子拽得一个踉跄。
叶其珍擡头见他骤然拉近的面庞,这才看清了男人近乎切齿的神色:
“你在胡说些什麽?”
“我说,”她不知哪来的勇气,一字一顿,“请你放手。”
秦应忱盯着她清绝的琥珀瞳良久,忽地松开了手,直起身来。
居高临下,半垂的深眸中尽是冷意。
“你之前难道没有预料过,会留用失败麽?”
他唇角的弧度似是哂讽,“是谁给了你底气,让你这一点不如意就来跟我闹分手?”
“是谁?我麽?”
句句锥心。
同那双极俊的薄情眼中浸透的寒意一道,万箭冰凌般刺穿她的心脏。
怎麽会有这样无情的人?
叶其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着他极具欺骗性的眼睛。
乐意宠着你时,那双眼中温柔蕴蓄的脉脉情意,分明会给人业已深爱的错觉。
一朝收回,却也容易得,像京城盛夏突如其来的暴雨。
窗外又是一阵闷雷声声震响滚过。
像是不耐她的愣神,秦应忱轻蹙眉头,去拉她的手,“好了……”
“啪”地一声,手腕撞击手腕。
是叶其珍反应极大地挥开了他。
对上他愈发沉冷的脸色。
“从来没有,”她擡头诚实地说,“你从来没有给我底气,让我对留用胜券在握。”
“我知道我失败的概率有多大,只是以为有你会……”
会或许有所不同。
她喉头哽咽,再难成句。
秦应忱沉默了很久,等她呼吸恢复平稳,终于开口:
“你想要我做什麽呢?”
开後门留用?还是好歹安排个中後台的闲岗,让她有个托底的off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