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宿舍吃着魏千雪带回来的糖葫芦时,收到的体检通知——
她被录用了。
掌管着整个国家资本市场命脉的最高处丶竞争激烈到堪称凤毛麟角的选拔里——她被录用了!
山楂裹着糖块掉到毛绒睡裤上,叶其珍都已顾不及。她擎着糖葫芦,“哇”的一声就哭了。
魏千雪吓得一有毒?!”
她薅起糖葫芦,一。
叶其珍一滞,哭得更厉害了。
好一阵兵荒马乱,她们终于安生下来,无比——
叶其珍有了最好的归处。
波,终究没有被辜负,她得到了最圆满的结局。
魏千雪也忍不住感慨,陪她一起抱头痛哭。
等到公示出来,叶其珍收获的恭喜数不胜数。
闻路远也在其列,仍锲而不舍地,想要约她出来庆祝。
“你会去吗?”魏千雪问她。
叶其珍眨了眨眼睛,躺倒在床上:
“我圆柏花粉过敏,这天儿可出不了门了。”
她说不出门,就真的连论文定稿都在宿舍里完成。
写到致谢时,她照例谢父母丶谢师友,谢到最後,指尖却悬停半晌。
或许,还有那个人。
那个步步算计,一次次把她推进正明大厦,用一场举报换来了她脱颖而出的机会的人。
叶其珍深深吸气,闭了闭眼睛。
到最後,她也只留下了一个没有姓名丶没有称谓的……他。
【青云不见,遥祝长安。】
日子一天天过,就这样渐近毕业。
学校外面的天,却丝毫不平静。
一个普普通通的晚上,热搜丶头条丶新闻忽然铺天盖地——
CI托,暴雷了。
一夜之间,无数投资者上百亿资金无法兑付,成为一张张空头支票,积蓄不翼而飞,上诉无门,在网上掀开了飓风般的舆论浪潮。
叶其珍看到时,足足惊愣了好一阵。
CI托虽并非直属集团旗下,却也毕竟有这样强大的背景,怎麽会一朝之间爆出如此断崖式的资金链断裂?
对证券投行那边,会不会有什麽影响?
她把手机塞在枕头边,那一晚几乎辗转难眠。
後来再从林萌那里听说秦应忱的消息,竟是他从证券的分管副总,调升进了集团总部,操刀处理信托暴雷後清算重组的善後工作。
叶其珍愈发看不明白,他与他家掌舵的这个集团,究竟是个什麽此消彼长的关系。
似乎出些什麽负面丶撸掉几个在位的人,他便能有所擢升,或许,离他的目标更进一步。
那麽他在做的事情,究竟是守护这个集团丶还是颠覆这个集团呢?
越想便越心惊,叶其珍终于在临近毕业之际,又去了一趟潭柘寺。
那日又是一朝雨後,禅院门扉叩响。
这次见到的是个面生的小沙弥,她忐忑道了目的,说想见明空法师。
“阿弥陀佛,怪道有玄鸟叫,原来是贵客到。”
叶其珍一听却笑了,看着迎到院里的人,“大师怎麽回回都是这句?”
明空笑得慈蔼:“施主印堂清亮,将奔赴大好前程,怎麽有空来这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