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他试探着,想听她的声音。
叶其珍深吸一口气,终于艰难问道:
“你……不打算给我讲讲吗?”
就当是她同情心泛滥,愿意给他最後一次机会。
如果连伤重至此都不肯跟她吐露半句实情,那她还如何指望,能有跟他坦诚相处丶相知相偕的未来?
意思,一阵沉默之後,在她处理到腰上的伤口时,忽然出声:
“秦英朗进去了,这辈子不会再出来。”
叶其珍手一抖,药粉撒了一大团在他的西装裤上。
她颤着声音,“所以,你…”
他终于转过来,握。
“是,我赢了。从明天起,我”
“但还不够。”
秦应忱没等她作出反应,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森然:
“他敢这样打我,是因为,我还不是他唯一的孩子。”
叶其珍脊背一个激灵,确认了他的言下之意,几乎毛骨悚然。
“太危险了……”她下意识喃喃。
安家丶秦英朗,相继出事。秦英慧,他的姐姐,如今即使是困兽之斗,也必会做生死一搏。
他要如何丶如何再扳倒一个亡命之徒……
“别担心,别急,”秦应忱揽过发怔的人儿L,细细摩挲她单薄的腰背。
“再给我一点时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
那你呢?
叶其珍霍然擡眸,咽下了到嘴边的质问。
可是他明明丶明明知道,她担心的是他!
秦应忱被她清澈眼眸中灼灼的清冷怒意刺痛,竟生出些类似于慌张的情绪,只能无措地抱着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我爱你……”
“可是我留不住你。”
叶其珍轻声一句,几不可闻,却骤然截断了男人的声音。
她不足以留住他。从前是,现在也一样。
他还是要去斗丶去算计,去以身为棋丶跟天赌命,去背负那些本不该强加在他身上的丶上一代的仇怨。
不死不休。
她静静窝在他怀里,无声滚下泪来。
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汇聚在他的心口,灼烫得,秦应忱心脏紧缩,痛到几乎窒息。
可是他无法辩驳半个字。冰雪聪明的姑娘,总是能精准捕捉他心里最无解之处,一击即中。
算计半生丶争斗半生,他却总会在这个柔软脆弱的小姑娘面前,失去所有力气和招数,变得无措,变得狼狈。
他只能慌不择路地抱着她,一遍遍地细吻丶轻哄,等待这个心软又心狠的姑娘,给他断下判决。
还好丶还好——
她最後红着眼睛送他离开时,对他说的话是:
“你要平安。”
他会平安。他会赢。
他会重新追她回来,给她一个真正圆满的家。
可是秦应忱什麽也没说。他只是又吻了她,情难自禁。
那一晚之後,秦应忱几乎替代了之前放在她身边跟踪保护的人手。
闲来便驱车停在她单位不远处,等她下班。
有时凑上去,问她想不想吃加班餐,不等人拒绝,便用和牛烤肉亦或唐叔那新出的甜品诱惑她。
有时被她严词拒绝了,便央着她给他後背的伤口涂疤痕膏,说这麽私密的事,他受不了别人来碰。
总之这人像是打开了什麽开关,来了十有八九的总能诱哄她坐上他的车。再十有六七磨得跟她上楼。
极疲惫时,甚至别扭地蜷在她狭小的两人位沙发上,枕着她的腿,就那样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