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谁?会不会是刘默的同党?”陈诚迫切地问。温故摇摇头,是一个看似与这件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好心人,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倾囊相助,取得信任,又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局外人,佯装不知情地帮忙推荐工作。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吗?温故想不通为什么会是他,但似乎只有这一个结果,因为除了陈诚,他只把手机给过他一个人,当时他初来江北,也是他推荐的刘默。温故脸色惨白,咽下嘴里的血腥味道,“阿水,真名叫彭文赛。”陈诚在医院待到傍晚才离开,出来时,步梨和他一块。天边落日映出的余晖像是火烧过一样,步梨收回目光,想起方才,她在病房门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当时的心情无以言表,只能极力压制下心头的抽痛。因为情绪起伏过大,整个下午温故的状况都不太好,陈诚面带歉意,后悔道:“怪我太心急,把这些告诉他,反倒害了他。”步梨抿了抿嘴,“别这么说,陈警官,左右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我相信他肯定能好起来的,医生不是说了吗,只要不再受外界刺激,是可以醒过来的。”“肯定会的,”陈诚点点头,“我送你回家吧,顺路。”步梨道:“今天叶阿姨和温叔都不在,我得守着他。”陈诚担心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晚上吧。”“好,你注意休息,”陈诚说道,“要是他醒了,也麻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步梨答应,等陈诚离开,她转身回到温故的病房,在里面守到晚上。晚上九点钟,她从病房离开,穿过阴暗的走廊,到了电梯间,按了下行。夜间的医院有些阴嗖嗖的,步梨后背泛起一丝凉意。那个跟踪者又出现了。他动作很轻,像是隐匿在黑暗中的一道鬼影,飘荡在隐秘的角落。叮地一声,电梯到了,在跟踪者赶过来之前,步梨抬脚走了进去。随着电梯门关上,转角的走廊处多出一道人影,一身黑衣,戴着帽子和口罩,完全看不清人脸,那人沿着步梨方才走的路,一路到了温故的病房前。确认四周并无其他人之后,他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光线虽然暗淡,但依稀能看出房间很干净宽敞,他心里涌出几分不满与嫉妒,的目光看向病床上躺着的人,狠狠咬了咬牙,愤怒他为什么可以住这般好的病房。不过住得再好,他也要没命了,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周建国那个不成事的老家伙定是在最后一刻心软了,没有把人撞死,他听说温故醒了的消息后,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打算找机会来自己动手。温故果真如步梨说的那样,一直是昏迷状态,他狂喜,庆幸自己跟在步梨后面偷偷听到了不少消息。既然这样,他就过来推波助澜一把,让温故永远昏迷好了。他抬脚,轻声走到床前俯视着忘了一会儿,嘴角缓缓泛起诡异的笑容。“原本我没有要害你的,可谁让你是温故呢?”“既然你睡着了,就别想醒过来了。”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他低声笑了两句,缓缓伸出手,朝着那张呼吸面罩伸过去。他有些紧张,手也有些颤抖。呼吸面罩被拿下来,仪器发出一串刺耳的声音,并没有人来。这医院的警戒也不过如此。他松了口气。过不了多久,床上的这个人应该就会没了气息,永远地陷入沉睡。他满意地转过身,看着柜子上的心电监护仪,上面的波形逐渐拉成一条直线。大功告成,他该撤离了。“来都来了,不坐坐?”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彭文赛身子一滞,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病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见彭文赛转身,他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朝彭文赛笑了笑。“你、你不是”彭文赛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了?”温故神情温和地看过去。彭文赛努力舒展了一下扭曲的五官,强行挤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容,“没事,你醒了,我很高兴。”温故点点头,“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彭文赛笑了下,“看你没事,那我走了。”“别演了吧。”温故语气如常,听起来似乎是在和老朋友闲谈,“这次,是亲自来杀我了?”彭文赛不屑地笑了一声,“什么?”“是你,对吧。”温故平静开口,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在陈述。“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彭文赛没回答,收了脸上的笑容,冷声问道:“所以你一直醒着,在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