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後,包厢里陷入寂静,其他人面面相觑,也渐渐缓过神来。
老二迟疑道:“我是不是不该提这事儿?”
何偲颖问得真诚:“二姐,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啊,多久以前的事儿了,我都不在意了。”
“那您和我们还是有点小区别的,您不在意但还有人在意。”
“你在意还是罗赟在意?只是以前的小意外罢了,都多少年了。”
何偲颖难得语塞,意识到当务之急是换个话题,于是她问大家现在都在做什麽。
门外,罗赟一出包间就後悔了。
他该笑着回一句,软或不软,随便哪个答案都行,甚至骂他们几句也行,那样就权当玩笑翻篇了,但可能是前两天何偲颖那个拥抱把他脑子给烧了,他一心想着避免尴尬,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尴尬了。
可现在回包厢又太刻意,罗赟索性去前台把单先买了。
本来他和何偲颖就是东道主,这些客人来瓯城做客,没理由让他们出钱,何偲颖的手上那点资金还不够她自己花,所以罗赟早就做好这餐他请客的打算。
付完钱,他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才回包厢。
这时候包间里的话题已经完全围绕着工作生活了。
当得知舒文刚跳槽去了知名出版公司,何偲颖第一反应是抱大腿。
何偲颖这麽多年的愿望无非就是再出一本完全属于自己的文集,以洗刷第一本出版物带来的耻辱,平常她没好意思四处打听,但认识的从业人员确实都联系过投了稿,没一个有後续,如今最大的人脉就在眼前,何偲颖怎能将其拒之门外,她立刻问舒文收不收随笔或者小说。
舒文说他们组里不收,其他组可能收。
“能看看我的文章有出版的可能吗?”
“当然,你有稿件吗,回头我发给同事瞧瞧。”
何偲颖说回去就发给她。
听着两人对话的老二感叹道:“偲颖这麽多年还没变,我记得以前她就整天抱着电脑写文章。”
“是啊,写完还不敢给我们看,只给罗赟看。”
罗赟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来的,何偲颖一擡眼刚好和他目光相撞。
下一秒,两人齐齐挪开目光。
何偲颖心虚地端起饮料喝了一口,罗赟沉默地坐回位置。
其他人见他回来了,又问他最近在做什麽。
罗赟说自己现在待业在家。
除何偲颖外,其他人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罗赟可是两个寝室里成绩最好的一个,毕业即保研,去年他们还听说他在一家科技公司上班,怎麽现在就待业了,他们立刻问罗赟发生了什麽。
罗赟总体还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他认为关系後台没别人硬导致被裁并不是什麽值得宣扬的事,于是简单解释了情况,又迅速把话题引到了其他人身上。
就这样唠了大半个下午,桌上真没东西吃了,他们就准备散场了。
等服务员拿着买完单的发票来包间,他们才发现罗赟已经付过钱。
大家也没客气,笑哈哈地对罗赟说谢谢罗老板,破费了。
罗赟笑着说没事,以後总有还回来的时候。
大家又乐成一团,何偲颖也跟着笑,但笑得并不走心。今天以前,何偲颖没想过有一天能对着罗赟犯尴尬症,当初罗赟一定很生气,但因为是意外且她不记得,他甚至不能过多指责她。
她想,她应当做些什麽挽救他们之间的氛围,或许道个歉能让他们都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