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偲颖心说你上回可是亲口拒绝了,现在倒知道反悔了。而且因为这点事儿就来公司找她,实在是说不过去。但再说不过去,何偲颖现在也只能装若无其事。
她笑着说那就今晚吧,不过现在还在上班时间,得等她下班。
于是罗赟在公司前台沙发等她,昭昭就在他边上。
今天他没戴眼镜,对昭昭的吸引力直线下降,但毕竟还有滤镜在,没多久,她便主动搭话:“帅哥你好啊,我是何偲颖同事,你可以叫我昭昭。”
罗赟礼貌地微笑着说了句你好,便收回目光看手机。
“你知道最近偲颖和她男朋友怎麽回事吗?”
罗赟重新看向她:“什麽意思?”
何偲颖并不知道昭昭拿她当话题和罗赟聊上了,下午四点左右,她收到罗赟的讯息,说他先去万象拿号,让何偲颖下了班就过来。
等她到达已近六点,只等了十分钟就轮到他们的号。
尽管这家云南菜热度过去了,但里头仍然座无虚席,他们两个人点了五道菜。
餐间,罗赟问她最近和任诚晖怎麽样。
“挺好的”三个字,何偲颖说得稍有些没底气。
“是吗?”
何偲颖觉得他的语气像是质疑,于是她拿出论据:“是啊,labub铝驺u知道吗?最近很火那个玩偶,现在原价可难抢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儿给我买了一个,还不是小手办,是大的搪胶公仔,肯定花了不少钱,我想我也得送他些什麽。”
“你跟他也这麽客气。”
这话似乎有所指,何偲颖忽然不知道怎麽接,于是镇定地换了个话题。
“你和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怎麽样了?”
罗赟给她倒水的动作一顿:“没怎麽样。”
“你上回说你们大街上遇到的,她多大年纪了?”
“和我们差不多。”
“也是瓯城人?”
“嗯。”
“高中在哪儿读的,说不定我认识呢。”
罗赟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似笑非笑问:“你想说什麽?”
“没有啊,我就是好奇。”何偲颖一脸真诚,“你一直没进展,我替你着急。”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谢谢倒不用,毕竟我也没帮上什麽忙。”何偲颖停了停,状似无意道,“其实你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她不喜欢你,有的是人喜欢你,你觉得昭昭怎麽样?”
沉默片刻,罗赟扯了扯嘴角:“不怎麽样,我就喜欢我那棵树。”
何偲颖脸色一僵:“哈哈好吧。”
桌面上忽然静了下来。
尽管何偲颖一直用轻快的语调说着话,但仍然感受到了方才那番对话的不自然,她怀疑罗赟也感受到了,因为他彻底沉默了。从前他们之间也经常沉默,但那沉默是自在的,是各做各事却不尴尬的熟络,而不是眼下这种说不出的的微妙尴尬。
直到新菜上来,他们才重新开始对话。
这餐饭的後半段,两人只就菜品进行交流,没再聊别的话题。
何偲颖心里惦记着事,胃口不大好,吃到最後,桌上菜还剩下不少。
罗赟问她还吃不吃,何偲颖说不吃了,他便喊服务生将菜打包,让她带回去,晚点饿了再吃。何偲颖说好,伸手想将打包袋拿来自己提,但罗赟避开她的手,说有点重,他先帮她提着,何偲颖只好作罢。
他们走出餐厅,乘坐扶梯下楼。
何偲颖有些心不在焉,扶梯到平地的时候,她一时没留意,被抽走的台阶绊了下。
罗赟反应很快,像一直注意着何偲颖似的迅速向她伸手,想要扶住她,即使她并没有要摔倒,可刚握住何偲颖的手臂,她却如触电般抽了回来,甚至往後退了一步,仿佛他是病毒。
罗赟的手悬在了空中,五指保持着圈住她胳膊的形状。
何偲颖忽然感到心虚,还有愧疚,她硬着头皮解释:“你手有点凉,我吓到了。”
罗赟看了她几秒,把手收到口袋里,没再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