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丶55
何偲颖不欲再与柯俊再聊下去,她的喉咙难以支撑她像往常一样喋喋不休,她和柯俊现在的关系更没熟悉到可以肆意讨论她的感情生活。
“你该回去上药了,药用完不用还回来了。”
关门的时候,她有意放慢动作,生怕柯俊又发疯伸手,不过这回他只是静静看着她。
一关上门,何偲颖便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心肺都要长腿从嗓子眼里跑出来。
她灌了两杯温水才勉强把咳嗽压下去,然後开始拆开外卖。何偲颖中午没胃口,只随便垫了两口,到这个点早饿得前胸贴後背,她很想吃香喝辣,但考虑到自己的喉咙,最後点的是粥。
喝完粥,何偲颖便拖着腿去洗漱换睡衣,最後又吞了一颗退烧药便爬上床。
她刷了会儿手机,又点开和任诚晖的聊天框,发现他今天竟然没分享新房源给她。
何偲颖有些失望,任诚晖也太没毅力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中介怎麽能成功呢。
说实话,前两天他发的有几间房子,她还真挺中意,如果能一键搬家,还能把押金要回来,何偲颖其实挺愿意搬走,毕竟和柯俊做邻居,多少是有些不自在,而且任诚晖找这些应当花了不少心思。
何偲颖又看了看安静的聊天框,思考着要不要主动给任诚晖发些什麽,毕竟吵架也得有人说话才吵得起来,两人都不说话,那不成陌路人了,于是她引用了一张她最心仪的房子图片,发了个“这个勉勉强强吧”。
楼下,任诚晖坐在车里看着短信,副驾上坐的是鲜花。
今天他一下班就下楼找何偲颖,结果到了前台,却被告知何偲颖告假了。
鲜花已经送到,收花人却不在,他捧着花又来到这儿。
任诚晖一直认为鲜花这种东西华而不实,易于凋零,奈何何偲颖这人就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他出差给她带回来的那些玩偶手办冰箱贴明信片挂件等,在他看来没一个是有用的,但她说喜欢,他也就买了。
任诚晖一向嫌弃浮夸肉麻的甜言蜜语,谈恋爱的手段也单调得可怕,无非是何偲颖喜欢什麽,他就尽量做,她想吃面条,他就带她去,她想学滑板,他就试着教,他始终认为做比说要重要得多。
送花于他轻而易举,假若何偲颖喜欢,他以後每天送也未尝不可,但要他用花言巧语哄人,虽说不上无从下手,但也确实别扭古怪。
来找何偲颖前,任诚晖打了不少腹稿,但老天就是喜欢开玩笑,他到了地方,看到的却是柯俊在何偲颖家门口,像刚从她家里出来似的,这已足够令他心烦,更别提柯俊说何偲颖不喜欢他,何偲颖竟然没否定。
凭她的伶牙俐齿,如果能反驳,怎麽会不说。
任诚晖面无表情地听着,不知该上楼质问何偲颖,还是转身就走。
他忽然发现自己压根不懂何偲颖,她嘴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分不清,任诚晖头一回如此困惑,困惑到不知道如何回复何偲颖如此若无其事的讯息。
任诚晖盯着何偲颖的讯息看了许久,最後丢开手机,驾车驶出小区。
因身心的不适,何偲颖发完消息没多久便顺应药效睡去。
这一觉从九点睡到了第二天九点,她被电话铃声闹醒了。
老王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问她好些了没有,能不能居家工作。
何偲颖一听就知道是有活了。
昨夜她没开空调,睡得满身大汗,烧应当是退了,可咽痛鼻塞,夜里咳嗽咳得嗓子都哑了,关节也痛,总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着实不是一个适合工作的状态,但她的工作没人能顶,何偲颖只好说可以,而後叹着气起床。
何偲颖放弃了这麽多年雷打不动的朗诵日常,很快开始工作。
中途她看了数次手机,发现昨晚给任诚晖发的消息,他竟然一直没有回复。何偲颖心中郁闷,干脆把手机丢到看不着的地方,省得总摸手机耽误工作。
到了下午一点,何偲颖发现自己又开始头晕犯恶心了,屏幕上的字都长脚爬了起来。
她直觉不对,一量体温,果然又烧起来了。
身体太不舒服,唯恐不是普通发热,怕死的何偲颖决定去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发现甲流乙流新冠登革热统统不是,应当是细菌感染。
眼看体温高居不下,何偲颖晕得走不动道,直接去挂水了。
扎完针,何偲颖找了个空坐下,盯着天花板放空。坐在她边上的是一对小情侣,两人连体婴似的粘在一块儿,一个可怜巴巴说宝宝我会不会死啊,另一个信誓旦旦地说宝宝别担心,死我都会陪你。
生病的人是很脆弱的,更别提生病的是何偲颖。隔壁卿卿我我的动静不打招呼就往她耳里钻,她本来就难受,这下更是越听越心烦,越想越失望委屈。
她一个有对象的人,竟然得独自上医院。
她都病了,都那麽难受了,任诚晖却连一条讯息都不发给她。
或许任诚晖并没有她想象的那麽喜欢她。
片刻後,何偲颖拿没打针的那只手捏着手机,再次主动给任诚晖发了消息。
很长一段话,发完便收好手机,重新盯着天花板放空,而後缓缓闭目养神。
任诚晖一小时後才看到消息。
他盯着那一行行字,心想,何偲颖整天笑嘻嘻的,其实比谁都心狠。
何偲颖没接电话,任诚晖便下楼找她,却被告知她今天又请假了。
他向老王询问情况,这才得知何偲颖是病了,任诚晖和同事说了声便驱车去何偲颖住处,然而到了她家门口,却无人应门,电话仍旧无人接听,任诚晖深吸一口气,迫不得已敲了柯俊的门。
柯俊倒是很快开门,但何偲颖并不在他家。
任诚晖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又沉了下去,因为柯俊也不知道何偲颖在哪儿。
他们开始两个轮番给何偲颖打电话,然而始终无人接听。
何偲颖倒不是故意不接电话,她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