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何偲颖觉得罗赟的反应莫名其妙,是他提出的选择,不就是想要这个结果吗,怎麽现在倒一脸不确定的样子。她同意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吧,毕竟不论做哪个选择,最坏的结局都是失去罗赟这个朋友,那她当然选有缓冲期,且可能不至于走到最坏结局的那个。
既然他非要试一试,那就试一试呗。
罗赟看着何偲颖,仿佛在确认她是不是认真的,随後起身说:“那走吧。”
“去哪儿?”
“去吃饭,我还没吃晚饭。”
何偲颖眨眨眼:“可我已经吃了。”虽然还没吃完。
“那就陪我再吃一次,你不是我女朋友了吗?”
于是他们俩真出门又吃了一顿,罗赟请客,餐间何偲颖一直表现得很镇定,仿佛一个成熟的恋爱专家,与罗赟侃侃而谈,赞扬他眼光之高,竟然这麽有品位地喜欢上她,表示自己以後会好好待他的,仿佛已经适应了新身份。
可等罗赟把她送回来,屋里只剩一人,何偲颖忽然抱住脑袋开始尖叫。
嗓音穿云裂石,不绝于耳。
这儿的隔音并不好,很快窗边传来邻居骂街声。
“神经病吧,大半夜鬼叫什麽啊!”
何偲颖的尖叫顿时卡在嗓子眼,再发出不来,但她的心情却并未平静,心中仍在无声尖叫,如果罗赟还没走,就能看到何偲颖的呆滞。接着她扇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痛感证明并不是梦。
何偲颖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又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才真正接受现实。
她真答应和罗赟交往了。
可怎麽和朋友当情侣,何偲颖毫无头绪,只能按照从前的方式和罗赟相处。
两人的状况和一年前完全颠倒了过来,何偲颖每天宅在家,除了看书加写新的文章,也找不出其他事儿干,而罗赟这回是正经的上班族,时不时加班,两人除了周末有完整的碰面时间,工作日也只偶尔约个饭。
何偲颖挺享受既有自己的空间,又有人陪的状态,是以时常忽略罗赟是男友这件事。
闲暇之馀,何偲颖报了个钢琴班,打算学点新技能。奈何她并没有音乐天赋,手指在键盘上能翻飞,在琴键上只能瞎爬,每节课老师都欲言又止,但看到何偲颖弹完一段就拿亮晶晶的眼睛看她,又心软夸她有进步。
何偲颖很受鼓舞,真以为自己有点天赋,出于炫耀的目的,把自己的训练成果发给罗赟。
有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罗赟也不乐意说谎,他是真没品出西施来,虽然他没什麽艺术天赋,但上过语文课,分得清“呕哑嘲哳难为听”和“如听仙乐耳暂明”,何偲颖无疑是前者。
当初夸何偲颖文章写得好是因为他真觉得好,但他现在很难违心地说何偲颖弹得好,而溺爱无疑是一种伤害,不过看来何偲颖是他女友的份上,最後他回复的是,钢琴音色不错。何偲颖给他回了个白眼。
他们的相处模式和过去相比,称得上毫无变化,说是情侣,似乎又还是朋友。然而在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在许多旁观者看来,他们又已经有着一些情侣的熟络,或许这两者间本就难以界定边界。何偲颖也安心地以这种模式继续和罗赟相处着,每天都过得挺开心。
到这个月的月底,罗赟才真正空闲下来。
应何偲颖的要求,他们找了一天去公园露营。然而大夏天露营简直是煎熬中的煎熬,他们在太阳下晒了一个小时便选择卷铺盖走人,改道去有空调的电影院看电影了。
看着看着,何偲颖放在边上的手就被人握住了,她下意识往回抽,又被紧紧抓住。
何偲颖连忙转头,一眼就看到了罗赟眼里的寒光。
何偲颖顾不上手了,心虚地小声解释说:我忘了边上是你了。
这理由太生硬了,何偲颖也知道,她只是破天荒不好意思了。
虽然这阵子他们时常见面,经常聊天,但罗赟没表现出特殊,何偲颖便时常忘记自己和他的关系已超越友谊,还拿罗赟当朋友相处,但刚刚那一刻又提醒了她,罗赟现在是他正儿八经的男友。
毕竟谁和朋友拉手会十指相扣啊,何偲颖感觉手心都快出汗了。
“边上是谁都能忘?”男友语气微妙,“何偲颖,和你一起看过电影的人倒是多。”
何偲颖下意识坐直了:“难道你没有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