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很细致,不紧不慢,口齿清晰,你问一句,她会延伸出这个问题下面的其他答案。
一板一眼,很乖。
但这样回答的弊端就是----导致提问人语塞起来。
不知道下面该问什麽了。
于是,纪冰只能突兀地挤出一句:“吃花生吗?”
“啊?”阮雨一愣。
“我这里有花生米。”纪冰把那袋没吃完的花生米拿出来,“你吃吗?”
阮雨迫不及待地点头,嘴角的两个小梨涡很明显,“吃。”
纪冰几不可闻地笑了下。
很淡很淡。
像是因为找到新的话题而高兴。
又或是因为阮雨答应吃她的东西而高兴。
她索性蹲下来,没靠太近。
两人面对面,纪冰摊开掌心看了眼,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洗了手。
她把花生米倒在手心里,然後把小的,坏的,再一粒一粒捡回袋子里。
这是在巷子口那家小卖部买的,透明袋子装着,两块钱一小袋。
是纪冰平时唯一的零食。
她自己买的,属于她自己的零食。
便宜货,品质也低劣,一袋花生里有不少又小又硬的,还掺和几个坏的,都发黑了。
好在味道不错,吃起来还挺香。
留下满手心个头大的花生米,纪冰起身走到旁边,把花生衣搓在杂草丛里。
左右手来回倒,利用微风把花生衣吹干净。
然後再回来,拽住阮雨的手腕,把花生米放进她手心里。
“吃吧。”她说。
接着低头把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捡起来吃掉。
阮雨笑着,拿了一粒放进嘴里,咀嚼着,“谢谢你呀。”
“你多大了?”她边吃边问,想要了解的更多些。
她想,不愿意当朋友也没关系的,偶尔遇见能聊上几句就很好。
“17了。”
“那我该叫你姐姐。”
“不用。”
“啊?”
“叫我名字就行了。”
“哦,好。”阮雨点头。
“纪冰。”她叫了声。
“嗯。”纪冰问:“干什麽?”
阮雨抿着嘴,笑得有些腼腆,“没什麽,就是想叫叫你。”
“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她又问。
这个纪冰知道,小时候听村里的一个姐姐说过,“纪晓岚的纪,下冰雹的冰。”
“冰雹我知道,可纪晓岚是谁呀?”
“就是《铁齿铜牙纪晓岚》里面的那个纪晓岚。”纪冰略微有一点兴奋,像是自己跟某个很有名的人是同一个字的那种兴奋。
能拿出去说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