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麽仰着头,看着星光,摸着鼓出来的肚子。
慢慢走回家。
*
次日傍晚。
纪冰闲着没事,骑着三轮车出去溜达。
不知不觉就溜达到了阮雨所在的学校。
她到的时候还没放学,校门紧闭。
就把车停远了些,坐在车上等。
她也不知道为什麽会来。
兴许是想到阮雨孤零零的身影,焦急张望的神情。
阮朝朝的学校离董园工作的地方比较近,所以每天都会先接他。
自行车上只能坐一个人,就先把阮朝朝送回家,再赶来接阮雨。
这麽一来,阮雨就要在校门口等将近一个小时。
‘叮铃铃----’
放学铃响了。
不多时,一大批学生踊了出来。
他们都是一些身体上有残缺的学生。
纪冰就这麽看着,突然从心底生出一抹悲凉。
身体残缺的人都有学上,她这个四肢健全的人却大字不识几个。
越长大,越能感受到不认识字的焦急和无奈。
仅这一点,就能束缚住她的手脚。
纪冰朝校门口张望着,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今天穿的是杏色连衣裙,长及脚踝。
十月份的天,已经泛起凉意,她裙子外面套了一件浅棕色的风衣。
站在校门口,很是惹眼。
有一个中年女人扶着她,直到她坐在昨天的那个板凳上,才转身离开。
校门口聚集了不少家长,都是来接孩子的。
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里。
纪冰本想坐在车上等董园来。
倏然,阮雨被一个女孩推了下,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
纪冰拧起眉,从车上下来,朝着那边走去。
那是一个柱着拐杖的独腿女孩,擡手指着阮雨,不知道在说什麽。
阮雨搅着双手,头压得很低,肩膀也跟着塌下。
下一秒,女孩拽走阮雨的书包,拉开拉链,低头翻着。
纪冰心里一紧,跑了起来。
那女孩一直是背对着她的,离得近了,说话声才听得清晰。
“怎麽就这麽点钱,明天多带点。”女孩说。
阮雨委屈道:“我没有钱,就这些了。”
“叫你干什麽就干什麽,是不是想挨揍。”
阮雨抿了抿唇,瘪着脸,好声好气地打着商量,“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我,会有印子,我妈妈会发现的。”
纪冰听罢,眉头拧得更紧了。
女孩似是不爽,哼了声,把书包扔回去,接着擡起手中的拐杖,想去打她。
纪冰见状,飞快擡腿,朝她背上踢。
‘嘭----’女孩趴在地上,懵了一瞬,然後扭头看向纪冰,怒道:“他妈的,你谁啊?”
纪冰垂着眼,脸色极其难看,从嘴里吐出俩字,“你妈。”
“纪冰。”听见声音,阮雨委屈的表情立马散去,惊喜道:“你怎麽来了?”
“碰巧路过。”纪冰说。
话落,挡在她身前,双手环臂,冷冷地看着地上正在挣扎起身的女孩。
“她平时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话是跟阮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