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地站在门口,缓了半晌,才让呼吸的频率恢复正常。
找证据,既然人已经确定,就一定能找到证据的,一旦找到证据,法律就会审判他。
她这麽单纯地想着。
她的知识面仍旧狭窄,眼界还未开阔,形形色色的人见得不多,小时候家庭的压迫和长大後的叛逆令她养成了如今的性格。
後来在阮雨的温柔浇灌下,磨平了她的棱角,但骨子里的东西依旧没变。
就像当初王春梅骂她是个犟种,所以她骨子里的犟,就导致她的思想是一条线,一根筋。
想问题做事,一板一眼,不够圆滑。
在她眼里,只有好与不好,对与错。
界限分明。
她觉得只要找到证据,就一定能判他的罪。
找到了源头,那麽阮雨也会随之慢慢好起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证据可能会被人为毁灭,有那麽一些人,达到了一定的地位,拥有了金钱和权势。
那麽,就很难去判定对错了。
他们不是街边摆摊的小贩,城管画一条线,让你的摊位不能越界,那你就不能越界,一旦违反规则就会受到处罚。
而有些人,恰恰就是制定规则的人。
纪冰回到房间,径直去了卫生间。
她恍惚着,头脑还是无法清醒,就像在暗夜里寻找一条路,起初她环顾四周,摸着黑,拼命寻找,现在她终于找到了。
接下来,又该怎麽做?
对,找证据。
她背靠着门,缓缓往下滑,跌坐在地。
可怎麽找证据?抓住人逼问吗?
对,逼问。
她红着眼,抓狂地挠着头发,像个疯子。
她掏出手机,想给董园打电话,给阮雨打电话,跟她们说,我找到了,我真的找到了。
可然後呢?
让她们知道他是谁?来看他长什麽样吗?
定不了罪的。
她吸了吸鼻子,揩掉眼角的泪水,颤抖着指尖拨通了一个号码。
“您好,这里是110,请讲。”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像是救命的音符。
纪冰大口呼吸着,心里的防线终于决堤,紧抿着唇,无声哭起来。
她蜷缩着腿,无助地低下头。
“您好,有什麽可以帮您?”
“我……我……”她哽咽着,吐出几个字。
她想说,我要报警,这里有一个强jian犯,你们能来抓他吗?
那麽可能会有如下对话:
“强jian犯是谁?”
“许氏集团总经理许雅丈夫的侄子,杨则天。”
“谁是受害者?”
“……是我家人。”
“什麽时候发生的事?”
“20XX年,5月8号晚上,那天下着暴雨。”
“已经快两年了,当时为什麽不报警?”
“报了,但什麽都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