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不会放出去。
江刑从床头拿来了手机,点开,边操作边说:
“我现在就跟大屏的负责人发消息,把你的照片视频发过去。”
肖煜见他真这麽做,突然脸色一变,冲了上去抢过手机,他刚点开微信。肖煜睁大了眼睛,咒骂:
“你他妈还是不是人?真发?”
“那你试试啊。”
肖煜二话不说就一顿猛猛操作,把他储存的东西全删掉了。就在他快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江刑淡淡道,“删了也没用,我的所有电脑里全部留了备份,有时候开会太无聊,就在会议上拿出来看看。”
“江刑!”
果然,只要他睁眼说话,他就还是恨他恨得要死。
江刑满不在乎,甚至用眼神期待他下一秒砸手机的场景。但肖煜什麽都没做。
算了,江刑早些年留了太多他的把柄,导致如今的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这下,没有了镣铐,铁链,地下室,还是逃不走。
“江刑,你真狠。”
“谢谢夸奖。但没你狠。”江刑擡起一个笑,逼得肖煜跑出了病房。
但离开病房呢?还要自己乖乖回到城堡里吗?
肖煜思考了很久,两袖空空的他最终还是只能灰溜溜地回到江刑那空旷的城堡里。
他回去的时候正是凌晨三点多,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回来,等进了门,浑身爬满了疲虫,累得他找了个沙发就躺上去了。
好久没有在地面上舒舒服服的睡个觉,外面的空气都清新的让他过了几遍肺。
迎上外面正当空的半轮月亮,肖煜莫名的又难过了起来。
他背过身去,蜷缩成一团,想给自己好好放个假,後来伴随着溢出来的眼泪睡下了。
肖煜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哭,是医院里的眼泪还没哭完,还是为江刑感到难过,或者,为自己感到难过。
心里放了块石头,沉重地喘不过气。
一觉睡醒已是半上午,肖煜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坐起来。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他擡起头,循声而去,看到了一个人影。
他追随人影一路前行,最终停在厨房,这才发现,那人是张秘书。
虽然对张秘书有些怨念,他还是不想吵闹,太累了。与其责怪他这个棋子,倒不如继续骂江刑。
“张,张秘书?”
张秘书正在厨房洗水果,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笑了笑:
“小煜啊,睡醒了吗?”
肖煜挠挠头走过去,“你这是……”
“给江总切份水果送过去,他只吃进口的,市面上的水果他不吃,我就只能从空运的那里拿来现切了。”张秘书说着,继续拿起几个色泽漂亮的草莓洗起来。
洗了一会儿,张秘书问:
“小煜,你这回来了这麽久,还不打算回意大利吗?”
他根本就不知道江刑把肖煜扣在了这里,肖煜心里苦笑,怎麽不想回呢,是没法回去。
“我……走不了。”肖煜说。
张秘书挑眉,诧异地看着他:“为什麽?”
肖煜不想戳破江刑那变态的一面给外界去看,他就只好挠挠头说:
“他这不是出车祸了嘛,我再待一阵子,照顾一下他。”
张秘书迟疑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豁达开口:
“也对。我看他挺依赖你的,不然也不会找你找十年。”
“自从十年前那场自杀结束,他就换了个人,比以前更阴郁了,也就工作上看着很正常,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为什麽自杀。”
听到张秘书的话,肖煜瞪大的眼睛,错愕地站在原地,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秘书,你刚刚说什麽?江刑,自杀过?”
张秘书对他的惊讶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惋惜似的笑了笑说:
“是啊,好像……就是他生日那天吧,刚立冬。听说是割腕,我那段时间出外地了,等回来他都出院了……”
那不是他离开的那天吗?
原来江刑没有骗他,他真的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死过。
他突然意识到,江刑以前得过抑郁症。是不是自己离开的这些年,他的抑郁症再犯了?只是不那麽严重,也没有太明显的躯体化。
肖煜的眼眶猛地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