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彧憋着一肚子火,没让他再说下去,勾住他的脖子堵住他的嘴,要是再听他讲下去,他都觉得该下地狱的人是他了。
周彧:“孟贻君,你骗骗我就得了,别把自己也骗进去了,你这麽多天没回来,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孟贻君这才反应过来,周彧可能这段时间真的在家,跟着周彧的那人跟之前一样,没跟他说周彧晚上在哪儿,他没问,因为他也在分和不分之间徘徊,就只看着白天行动轨迹,他以为周彧回寝室住了。
孟贻君:“你没搬走?”
周彧瞪着他,“你这麽希望我走?我凭什麽搬走?是你对不起我。”
孟贻君:“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周彧:“……”
孟贻君嘴巴被周彧咬破了,舌头舔上去传来刺痛感,周彧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感情他说了这麽多,对方根本听不懂人话,也不干人事,“你是不是来找我和好的?”
周彧躲开他的视线,他是来要道歉的,也是要来和好的,“我是。”
孟贻君还算满意他现在的态度,“那我答应你了。”
周彧听到这句话,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他想哭。
孟贻君看他一副被欺负的样子,鼻尖红红的,心里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妈的,到底谁提的分手,孟贻君咬咬腮,擡腿给了他一脚。
孟贻君:“滚一边儿哭去。”
周彧吸吸鼻子,牵起孟贻君的手,“对不起,我不该说那种话,我不想分手。”
孟贻君:“周彧,我们打个赌。”
周彧:“什麽?”
孟贻君:“我赌不出半年,我们就得分手。”
孟贻君心里清楚得很,他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不了,周彧会介意很多事情,他也很介意。
周彧想往高处飞,他心里要自由,他介意孟贻君扯着他的腿,介意孟贻君为他做决定。
孟贻君想困住他,却讨厌周彧越来越不受控制,那个低眉顺眼的小孩早就不见了,周彧在未来无数个不如意的瞬间,他一定会怨恨孟贻君的,一定会。
但话说回来,这事儿也怨他自己,一开始喜欢周彧,不只是因为他乖,他也喜欢他身上那股努力又要强的劲儿。
这会儿和好了又能怎麽样,结局是一样的。
周彧看着他没说话,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爱孟贻君没错,但是想分手的那一刻也是没错的。
孟贻君看他的表情心里有底了,祝羽荷的事情他都没必要问了,可以装不知道,反正两个人时间也不多了,问没有意义。
孟贻君以为自己会狂躁失控,会痛彻心扉,会站在楼顶威胁周彧,如果周彧敢离开他,敢喜欢别人,他就跳下去。
他要让周彧给他磕头认罪,要把周彧锁在家里,不让他上学,不让他交际,要让他的生命里彻底只有自己,这样他才能安心。
但是这一刻真的来了,他竟然松了口气,他以後就不用再偏执地计较这麽多,不用总是想着周彧,想他在干什麽,想他今天有没有遇到好玩的事情,想他有没有想自己,这一切的一切,真是耗费心神。
他也明白了,说到底还是周彧不够爱他,总是分神,这也不是他想要的,那他就不要了。
他本身心里清楚得很,周彧这个年级有太多要做的事情,未来还有太多可能,爱情是最微不足道的,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要怪就怪他年龄太小了,如果他今年也要三十岁了,可能就不想折腾了,跟着自己连钱都不用在乎,可偏偏周彧才20岁。
如果换作他是周彧,有这麽一个人囚禁自己,他一定选择立马分开,毫不犹豫。
两年多的感情像被放在火上烤,虚无的水汽慢慢蒸发,剩下点真心在对方面前坦诚相待,竟发现,原来才这麽点儿啊,原来什麽都不是。
孟贻君:“你先回去,我去公司。”
周彧:“我也跟你赌,我赌我到了28岁,我们还在一起。”
孟贻君看周彧似笑非笑,八年後周彧二十八,他三十六,谁还认识谁?他们这破烂关系,八个月就很够意思了。
孟贻君挑挑眉,像是在嘲笑。
周彧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负气朝往家的方向走去,他不想看懂孟贻君的表情是什麽意思,即便所有的事情都悬在这里,眼里的东西都已经不同了,可他心里就是想和他绑在一起。
孟贻君从公司回来已经一点多了,这才发现,家里一直都干干净净,他晚上回家的时候都没注意,这明显是有人在住。
周彧听见声响,从卧室光着身子就出来了,把孟贻君拽过来压在墙上,他要和孟贻君做爱,周彧低头细细密密地亲吻着怀里的人,看孟贻君没反应,周彧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吧嗒掉下来。
小声抽噎,一句话也没说。
孟贻君看着他轻声叹了口气,他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麽,给他擦擦眼泪:“明天去跟学校请几天假,我带你去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