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景和泽变成现在这番模样,阿璃也依旧喜欢,在乎。而他江许无论怎麽好,都无法真正走进她的心吗?
“江许,没有人说过要你让位,我也从没说过他比你好。”
沈璃转过身,看着他愤怒的模样,再一次觉得心底无奈。
“你有…”眉头紧紧皱着,每说出一个字,心中就又涌来一片苦水,将他浇灌。
年少时没得到的偏爱,那些因为景和泽産生的嫉妒,落差,他永远都忘不了,也永远无法同景和泽达成所谓的和解。
视线移动,他看着阿璃干净,没有任何装饰的手指,心中更是愈发的疼痛。
眼泪没有任何的预兆,就这般悄然在他的脸颊下滑落。此刻什麽所谓的气概,尊严,脸面,父母曾经教诲的不允许轻易落泪,他统统不要了,不听了。
若是落下的泪是他流出的血该多好,若是此刻那些血液就能遍地成河该多好。至少能让阿璃清楚地知道他究竟有多难受,有多痛苦。
若是阿璃此刻递给他一把刀,他甚至愿意毫不犹豫地捅进自己的胸膛,活生生地将肉剥离,用血淋淋的手掏出自己的心脏,随後忠诚地赠予她。
让她切切实实地知道,他的心跳,无论是为了正常的生命活动还是为了爱情的滋味而颤抖,一向都只为了她。
可是……
也许就算真的把心脏捧到阿璃的手里,阿璃也不会在意吧。毕竟连他们的婚戒,阿璃都不愿意戴在手上。
“你连我们的婚戒都不要了。”江许摇着头,嗓子疼的快要发不出任何声响,“也不要我了。”
摘下他们的婚戒,和抛下他们的婚姻,有什麽区别?
难到现在仅仅是一枚戒指,就已经碍到景和泽的眼了吗?
再一次,再一次和年少那时一样,专属于他的,阿璃亲自做的甜品到现在也成为了景和泽的专属。
也许是景和泽的楚楚可怜,才让阿璃被迷了心智,套住了阿璃本就易软的心。
所以他想尽了主意,要阿璃也心疼他,关心他,最好吸引走阿璃全部的目光和注意力才好。
可即使是在他过敏的时候,阿璃也不愿多看他,不愿意多搭理他,他心酸,嫉妒,憎恨。
或许是他的症状还不够严重,没有严重到阿璃愿意多施舍他点目光的程度。
所以他回到房间,又开始吃那些让他觉得缺氧,窒息的芒果。
要再严重一点,这样阿璃才肯多看看他。
他原以为阿璃已经不在乎他,所以没多在意卧室里那扇没有完全关上的门。
可偏偏……阿璃看见了。
她都知道了,知道他内心的不平,看见了他是一个多麽善妒的人。
即使沈璃知道当下不过是一场误会,她取下戒指本是因为觉得当时擦身体乳的时候有些阻碍,事後又忘记戴上去才遗忘在浴室的角落。
可现在的江许,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
况且无论如何,他也不应该这样同她开玩笑。
面对深信不疑的江许,沈璃终究决绝地转过身离去。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新收到的消息,视线凝滞在那简单的一行字上,脑袋空白一瞬後,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跑下楼梯,冲出了门外。
无论身後的江许怎样喊,她都没有再回头。
——
黑暗,黑暗。
是景和泽能够看到的一切。
伸手不见五指黑,通常会让人感到迷茫,陷入恐惧。
可景和泽却格外的冷静。
毕竟从那次事故起,他的世界早就被黑暗充斥着。
在黑暗中漫无目的不论方向地走动,却永远也摸不到壁,永远看不见一丁点光。
他逐渐反应过来,这是在梦里,他陷入了一场奇怪的梦境。不论本体怎样地拼命想要睁眼,重千斤的眼皮始终都掀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