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周乐鞍根本不承认:“你看错了。”
冯弋:“放屁!你那信息素都冲我脑袋——”
“唰——”枪口再次对准太阳穴,这次是周乐鞍亲自持枪,“闭嘴,你话太多了。”
吵得他越来越疼。
冯弋已经懒得躲了,他梗着脖子,迎着枪口撞上去,“来来来,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周乐鞍扳动保险栓,“你以为我不敢吗?要你有什么用,这么大个人都没发现?”
上一秒信誓旦旦说着没人,下一秒差点让一枚榴弹团灭,他居然跟冯弋这种人争斗这么多年,想想都觉得丢脸。
“你好意思说我!你发现了吗!”冯弋看上去比周乐鞍还惨,脖子上一道红痕,是被陈亳的触手掐出来的,因为飞得太远,衬衣变成一条条挂在身上。
看着秃毛鸡一般的冯弋,周乐鞍难得生出一股同情心,他收枪,扶着苍耳站稳,吩咐道:“给何晖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配合秦钺,伤员先撤,记得把张飞亭带上。”
苍耳一手扣住周乐鞍的腰,将他发颤的胳膊绕过自己后颈,似乎还在恐惧中没有脱身,一开口声音发虚:“能走吗?”
周乐鞍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真是知主人者莫过于小狗也。
知道他这人就活个体面,到底是忍住了,没直接把他打横抱起,只默默撑住他半边身子,想让他自己往外走。
周乐鞍牙关紧咬,今天就算是肠子掉出来,也得站着从这里出去,他掸去西装下摆的灰尘,按住伤处,挺直腰板,踩着满地狼藉离开。
等上了车,再也装不住了,往后座一瘫,自己先检查了一下伤口。
小腹上横亘一条拇指长的口子,切口平整,是被某种锋利的东西割出来的,泛白的皮肉微微外翻,血珠正从深处不断沁出。
周乐鞍看一眼便赶紧移开目光,身体控制不住颤抖。
他嘴硬,他活该,早知道这么吓人,他该直接躺地上装死的。
“嘭!”后备箱重重一合,整辆车上下颤了颤,苍耳钻进车内,手里拿着一只车载急救包。
他翻出一张无菌敷贴,撕开,贴上去前抬头看向周乐鞍,“忍一忍。”
周乐鞍眼神示意,“你来。”
出任务多的是枪林弹雨刀尖舔血,这种伤口苍耳??再熟悉不过,无菌敷贴是特战部一个伟大的发明,可以用来止痛止血,下手时最好又快又准,才能最大程度上减少伤者痛苦。
他盯紧伤处,突然说:“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好像很紧张。”
?
周乐鞍神情恍惚,这种时候说什么上床的事?下一秒,无菌敷贴紧紧覆在伤口上,动作利落沿着四周按了一圈,贴合压实。
周乐鞍双脚猛地向上一弹,额头霎时出了一层冷汗,这才反应过来苍耳是在帮他转移注意力,他抖着嘴唇望过去,却见后者眼圈都是红的。
他怔了下,有气无力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苍耳一声不吭爬起来,钻进驾驶室,狠踩一脚油门朝医院开去。
伤口不深,但仍需进行缝合,从手术室出来,周乐鞍抱着垃圾桶吐得天昏地暗。
医生在旁解释:“恶心呕吐是正常的,麻药还在作用,暂时不要进食,omega身体中有一种腺体自保机制,药效消失后极大可能会出现发热症状,要时刻观察,出现发热及时吃药。”
苍耳频频点头,手中不停,忙着给周乐鞍敲背。
见两人动作亲密,医生又问:“你是他的alpha?”
“是。”
“好,可以在药效消失前给他一个标记,会好受些。”
“可以了。”周乐鞍直起腰,拂开背后的手,麻药让他暂时告别疼痛,又忘了自己姓什么,“不用标记,没什么大事。”
医生礼貌微笑:“好的,记得去一楼结一下手术费用。”
苍耳连忙问:“不用住院吗?”
“不用,七天之后过来拆线。”
周乐鞍没让苍耳扶,自己走出医院,等回了酒店,躺在床上,还在坚持讲工作电话。
“今天算我出师不利,让齐鸿云摆了一道,张飞亭现在在我手里,还吊着一口气,他绝不能活,但在他死之前,我要用他恶心一下齐鸿云。”
“你那边怎么样?看到齐鸿云的人了吗?有没有发现什么有力证据?”
通讯那头,金灿似乎在催他好好休息,周乐鞍“嗯”了两声,挂断电话。
苍耳端来一杯温水,将周乐鞍扶坐起来,在他干燥惨白的唇瓣上摸了摸,“还难受吗?医生说喝点温水会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