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的快,没了团圆宴就更加没什麽热闹可看了。皇帝的病越来越重。从前皇帝还期盼着能好起来,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了。
梁奕特意去了一趟太医院,院判亲口道:“再有一个月,恐怕……”
“无力回天了吗?”梁奕追问道。
院判看着梁奕交际的样子,他就算是想说几句乐观的话,也是无从开口。
“这事儿太医说了已经不算了。求阎王比求我们管用。”太医叹了口气。
离开太医院後,叶孤云低声道:“皇帝还有一个月可活,皇帝没死局面尚且能撑住。一旦皇帝真死了……万一出事怎麽办?”
“周大人帮我盯着云玮呢。时间不多了,不能再等。”梁奕走到分叉路,脚步忽然一停。
叶孤云:“怎麽了?不去东宫了?”
梁奕点了下头,转身往後宫走去。路上,梁奕道:“机会不是等来的,皇帝行将就木,我就不相信云玮会坐等自取灭亡。”
皇後和苏婉在皇帝身边,除了她们心腹的太医没人敢来打扰。王允一直伺候着皇帝,寸步不离。
梁奕对皇後行礼:“臣参见皇後娘娘。”
“三殿下,快快请起。”皇後立刻道。
今日的梁奕已经不是往日的三殿下了。前朝全在他一人身上,皇後对他比以往客气多了。
客气之後,梁奕简洁说明来意:“如今宴儿封太子,皇帝也撑不了多少时日了。必须让云玮提前露出马脚,这样才好抓住他的把柄。否则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你希望我怎麽做?”皇後直言道。
梁宴沉默了片刻,道:“给云玮传信,告知云玮皇帝撑不了多久了,最多一个月。”
“打草惊蛇?”皇後说道。
“娘娘聪明,只有控制住云玮,娘娘想要的才有机会争取。”
皇後点了点头:“英乔,记得我交给你的清荷的字迹吗?按照殿下的意思写。”
康英乔先是点了点头,又追问道:“这次该死的云玮一定跑不了吧?”
叶孤云笑眯眯的说:“放心,一旦拿到他的把柄,再加上之前的证据,凭他是再厉害的鱼,也翻不了身了。”
云玮原先并不着急,但接到清河给的消息後,他便开始着急了。一旦新皇登基大权在握,他这个丞相就真成了挂边的了。上次梁宴跟着梁奕一起骗他,他就知道,虽然他名义上是外祖,但实际上梁宴根本对他毫不信任。
云玮思来想去,最後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陶程自打那日回营後就一直心不在焉。他以往最是拼命三郎,但这几日切磋连招式都会用错。文罡身为他的挚友有些担心。训练中途,所有人都停下休息,文罡从队里走到他身边。
“陶程你怎麽了?这几天怎麽心不在焉的?将军那天看你状况不对,他都找我问了。你这个样子怎麽去戍边呀?”
“将军去找你了?什麽时候找的?”陶程听到这话猛然擡头。
文罡看到他这表情。在一旁笑他。
“这你就别问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麽下去,将军早晚会重用我的。到时候就得你叫我大哥了,你可想清楚。”
陶程撇了他一眼,兀自低头心焚。文罡在军营整日训练,没心没肺的,怎麽能知道他现在的苦?
“那天将军给了我一包银子我往家寄了一半。你家怎麽样了?你娘又有没有给你寄信说钱不够花?”陶程擡头看他,诚恳的说道:“我手里还有一半,给你拿去吧。”
“都给我,你是想把自己饿死啊?”文罡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别这麽丧气。我还没娶老婆呢,又没孩子,用不上这麽多钱。以前只靠我娘编草鞋挣的都够家里花。我军饷那麽多银子,肯定比之前过得滋润多了。”
文罡以为陶程这是觉得压力大了,这几天才会这样。于是宽慰道:“你缺银子告诉我啊,我把军饷分你点。你家里有什麽难处了?”
陶程深深叹了口气:“算了,军饷还不知道什麽时候有眉目呢,你自己留着用吧。”
“训练,训练吧。”陶程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头晕目眩。
训练……不知道他现在的训练,还能不能在戍边的时候用上。到时候也杀几个沙匪,立一些战功,能比现在更有出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