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有些碎片与鲜血混杂在一起,他顺着鲜血一路看去,只见他正陪着的客人捂着头在地上哀号着。
是他吗?夏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什麽都没有。
他正转动着不清醒的脑子努力思考着,手被另一只手握上。
那人说:“走!”
夏栖被他拉起,然後朝着酒吧外跑去。
出了门,夜晚的微风将他终于吹得清醒,他看着眼前飘荡着的红发,震惊无比。
奚嘉熙回过头,他顶着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夏栖呆呆的表情,突然笑了,他笑得灿烂,笑得张扬。
两人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夏栖胃里翻涌才停下。
夏栖蹲在路边吐了个干净,奚嘉熙到一旁的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夏栖顺了一口,才觉好上一些。
奚嘉熙见人清醒,才叉着腰开始数落。
“你是疯了吗?你的法子就是去陪客?”
夏栖动了动唇,没敢顶嘴。
“夏栖!”
“我在!”夏栖立刻接到。
“我们是朋友吗?”
“是!一辈子的!”
“既然是一辈子的那你能不能试试拜托拜托我?我从来不会因为怕麻烦你而不开口。”
奚嘉熙见人低着头乖巧地听训,但他知道夏栖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下一次他一定还是会选择一个人扛。
奚嘉熙蹲到他面前,问道:“当时,奚漫突然发烧,我却有表演,如果不去就要赔一大笔违约金的时候,是你!夏栖,是你二话不说旷了工到医院去陪了我妹妹!我妹妹!。”奚嘉熙说了两遍“我妹妹”,他强调奚漫与夏栖并没有关系。
“我生病时,也是你来照顾我。”
“奚漫在学校突然哮喘,是你去的;奚漫在学校被欺负,是你为他出的头……”奚嘉熙列举了夏栖为他们做的种种。
夏栖:“那是……”
“不要说是你应该应该做的。”奚嘉熙打断他的话,“没有谁是应该做的,夏栖不要那麽无私。”
夏栖低着头,不敢去看奚嘉熙的眼。
“所以啊……”奚嘉熙有了些许的哽咽,“试着拜托拜托我吧。”
夏栖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奚嘉熙握着的地方出现一条血痕。
夏栖突然抓过奚嘉熙的手,强行掰开来,那是一条被玻璃划破的口子,甚至还在往外淌着鲜血。
奚嘉熙想将他的手收回,却被夏栖死死拽着。
“是你?”夏栖颤抖了声音,奚嘉熙数落他时他没哭,在看着他手上的长痕时,却突然崩溃,“为什麽……我只是陪了几杯酒而已?之前又不是没有陪过……”
“他摸你!!他在摸你!!”奚嘉熙猛地站起身,“你的衣服马上就要被扒光了,跟头猪一样在你旁边拱来拱去,夏栖,你让我怎麽忍。”
夏栖的嘴巴张了又合,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奚嘉熙瞥过了眼睛,“你不用管,我自己负责,你就当作什麽都不知道。”
“怎麽可能!如果他要追究的话,你是要坐牢的啊!”
奚嘉熙沉默了。
“你坐牢了奚漫怎麽办!你想过她吗。”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夏栖,我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