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哥哥!”奚漫站在门户,惊喜地看着夏栖。她在门里听到钥匙扭动的声音便放下电视遥控器,紧赶着跑来。
奚漫扑到夏栖怀里,夏栖稳了稳身形,将奚漫抱了起来。
奚漫:“夏哥哥!你给我带了什麽?”
夏栖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把蛋糕放在茶几上。
“不可以多吃哦,只能吃一小块。”
“好!”奚漫的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蛋糕。
夏栖将蛋糕打开,切了一小块放到盘子里递给奚漫,然後将剩下的放到冰箱里。
奚漫迫不及待地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嘴边带了不少的奶油,夏栖细心地拽了张抽纸,为她擦净。
夏栖在这里待了一下午,快到公交车晚班这才离开。
他坐着公交来到傅树成公司楼下,打算等人下班一起回去。
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跷着腿,随意地翻着手里的杂志。
“你好?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夏栖的人吗?我听人说他在这里工作。”
那声音并不高昂,甚至混杂在人声里几乎透明,但偏偏的,那道声音穿破人群,无误地落在了夏栖的耳朵里。
夏栖猛回头,看到了一个自己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王桂荣。
王桂荣站在一群打扮精致得体的职业人群中,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她身型臃肿,穿着一袭黄色碎花长裙,布料紧绷在身上,勒出几道明显的赘肉。泛着白丝的头发简单挽在脑後,身後还背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大包小包。
她拦下一个又一个过路的人,好似一个从乡下投奔亲戚的可怜妇人。只有夏栖知道,她是多麽的恐怖。
夏栖在看到王桂荣的那一刻,便僵住了身子,他几乎是用着求生意识,将自己的帽子戴上,然後将自己紧紧地蜷缩在沙发下。
他恨不得自己能小一点,再小一点,直至消失。
“你认识夏栖吗?”
不知王桂荣又拦下了谁。
“你找他做什麽?”
王桂荣终于遇到一个认识的,顿时喜笑颜开。
“我是这孩子的妈妈,跟他闹了点矛盾,这小子就暑假也不回来,母子哪有隔夜仇的,你说是不是?”王桂荣似乎想得到一些赞同,她笑脸盈盈地擡起头,对上的却是冷若冰霜的眼神,王桂荣的表情僵住,有些不知所措。
“我问你,找他什麽事。”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些许愠怒。
“我…我…我想找他,聊一聊。”
“你给他发消息了吗?他知道你要来吗?”
王桂荣陪着笑,“您也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不爱父母管,稍微一管……”
“所以你是在他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跑到公司,并对他的工作産生了影响,是吗?”
“不…我是他母亲,怎麽会……”
男人不打算在她身上浪费口舌,朝着身後递去一个眼神,他身後的随从秘书立刻了然地招呼了保安。
“夏栖!夏栖你在哪里!”王桂荣被拖走时,还在大喊着夏栖的名字。
夏栖蜷缩在沙发下,恨不得将沙发擡起来,好躲下去。
“她走了。”
夏栖捏着帽沿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红,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擡起头,只见傅树成正坐在沙发上,俯下身子和他说话。
夏栖眼眶微红,见到傅树成便立刻蓄满了泪珠,要掉不掉的十分可怜。傅树成没想到夏栖会哭,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伸出指尖,为他轻轻擦去。
这一擦,似乎触碰到了什麽开关,夏栖的嘴一瘪,泪水决堤。
夏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但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些自暴自弃地将额间抵在傅树成的小腿。
泪水慢慢打湿了他的西装裤。
傅树成伸出手,缓缓摸着夏栖的後脑为他顺气,时不时还轻轻拍几下他的背。
夏栖怎麽能哭泣都是无声的?
夏栖的情绪缓上一些,傅树成便牵着他的手,上了电梯,坐到了地下层。
夏栖刚拉开副驾车门一点,却被身後的人“啪”地按了回去。夏栖回头看他,却被拉近了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