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段记忆突然涌入夏的大脑,他捂着头,哎呦喂地叫着,“睡觉睡觉,我这头怎麽这麽疼啊。”
傅树成也没打算再逼问,夏栖已经进步很多了,从一开始河蚌,变成了现在的小喇叭。
这是傅树成的功劳。他在心里不要脸地想着。
“哥哥~”
“嗯?”
“树成哥哥~~成哥哥~哥哥~~”夏栖叫得一句比一句阴阳怪气。
“错了错了,我真错了。”傅树成败下阵来。
“哈哈哈哈哈。”夏栖尽是得逞的笑。
傅树成在床上躺着,也不知是白天睡得多了,还是那梦真真切切地给他吓着了,让他现在清醒无比,怎也睡不着。
“宝儿~”傅树成叫。
“干嘛。”
“你睡着了吗?”傅树成问。
夏栖不搭理他,他就晃着夏栖的身子,一遍遍地问,“你睡着了吗?”
生病的傅树成真烦人,比傅榆还烦人。但又想想,说不定这才是傅树成真实的样子,平时西装一穿,自动封印?夏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甚至没忍住地笑出来声。
“我就知道你没睡。”傅树成指责夏栖。
“怎麽了,你说?”夏栖的语气颇有些哄孩子的意思。
“你为什麽那麽怕王桂荣来找你?”傅树成问道。
夏栖的笑突然敛了下去,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不想说吗?那就不说了。”傅树成忙将夏栖拥在怀里,因生病而迟笨的脑子意识到自己又问错了话。
“没什麽不想说的,就是……不知道怎麽说。”夏栖想了一会儿,才盯着天花板慢慢开口道:“我上初中的时候,还没遇王主任……”
“虽说上初中不要钱,但是会有杂七杂八的学杂费啊。我那时候才十二三,出去打工都没人敢用,哪里拿得出那些资料费。王桂荣他们也是定不会给我钱的……”
“学校这边催着我交钱,王桂荣那边骂着我,说绝对不可能给我钱的。”
“那怎麽办呢?”
傅树成跟着他喃喃了一句,“那怎麽办呢?”
“那就只能……偷啊……”
“我偷了王桂荣钱夹里的钱,一张一百元。我交了我的资料费後,每天都忐忑着害怕被发现,晚上甚至还会做梦,梦到王桂荣这只大鲨鱼在梦里咬我屁股,哈哈哈哈。”
傅树成没有笑,一点都不好笑。
“第一次王桂荣没有发现……第二次也没有发现……可能是我前面拿得少,直到第五次……”
“那次要报研学旅行,一个人要交四百多,三天两夜。我真的很想去,从小学开始,每一年都会有这个活动,但我从来没去过,因为我交不上钱。我真的很想去……很想很想……”
“许是前面偷拿了那麽多次都没被发现,让我的胆子变大了。”
“我先从王桂荣那里拿了三百,又从夏鹏鲲那里拿了两百……再加上我之前偷拿剩下的,凑齐了报名费。”
“我还是太贪心了……太贪心了……”夏栖自言自语道。
“研学结束後,我刚下车,警察就围住了我,说我盗窃。”
傅树成呼吸一窒。
“我在整个年级的注目下被带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