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随即紧紧落在阿年身上,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
“阿年,伤得重吗?”
阿年心中一暖,抱拳道:
“谢王上关心!皮肉伤,不碍事!”
他顿了顿,眼中迸发出快意恩仇的光芒。
“王上,鹰嘴峡一把火,差点把宇文拓那杂种烤熟!
可惜让他拖着半条命跑了!黑狼骑算是彻底废了!”
“人没事就好。”
陈雪松了口气,语气真正缓和下来。
“宇文拓跑了也罢,重伤之躯,短期内难成气候。
此战,你们打得漂亮。”
她的赞赏真诚而简洁。
龚毅看着她此刻卸下朝堂上冰冷面具的真切关怀。
心中那因连日征战和先前隔阂而积存的郁气,也稍稍散了些。
他接口道:
“计划执行顺利,也多亏格物院赶制的那批火器,威力惊人。
尤其是火药罐,在狭窄地形效果奇佳。
北燕兵从未见过这等阵仗,瞬间便乱了。”
“周墨和他那帮人,总算没白费粮食。”
陈雪点头,走到案前,示意两人坐下。
“但北境之患,并未根除。
慕容垂还在,宇文拓虽败,凶性未泯,必会报复。
我们只是赢得了喘息之机。”
“正是。”
龚毅神色凝重起来。
“而且,国内之患,远甚于北境。”
他的目光与陈雪相遇,两人眼中同时掠过一丝心照不宣的冷光。
阿年见状,识趣地抱拳:
“王上,将军,末将先去兵部核对伤亡名册!”
“去吧。让军医好好看看你的胳膊。”
陈雪叮嘱一句。
阿年应声退下,书房内只剩下陈雪与龚毅二人。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却不再是朝堂上那种冰冷的对峙,而是一种酝酿着风暴的沉凝。
陈雪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宫苑中开始泛出新绿的草木,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那些老头子,前些日子被孤吓破了胆,安静了没几天。
平武仓大捷,你的声望如日中天,他们怕是又要睡不着了。”
龚毅冷笑一声,走到她身侧:
“岂止睡不着。我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偶遇’了好几位世家出身的将领。
言语间尽是试探,甚至隐隐有挑拨之意。
说我功高震主,说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