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起来,得先将榻上这两层褥子都换掉罢?不知不觉从趴在他怀中被换成压在身。下的位置,冯芷凌还不由自主分神想着。
洗也不成……总之她不会再睡这褥被!
忙碌间觉察她的走神,男人手上略停了停动作,不满。
他可是一直辛苦忍着,有的人还能得空想有的没的。他这才将辛劳半晌的手撤下,换作旁的。手掌顺着她的颈丶肩……
此时才腾出空,同她双唇相接。
虽说别处更是亲密无间,可他还是喜欢亲这里,每回触碰,都想将她吞下去。
冯芷凌被磨得受不住:“呜呜。”
嵇燃:“嗯?”
哼哼唧唧的,听不明白。
冯芷凌把他的头推开半寸,喘口气才说得出话:“你丶你要就快些儿。”
嵇燃懂了。
备考的时间太长,考官这是催促他呢。
他倒也察觉了火候。若若没有一开始那般紧绷不说,咬他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怜惜地吻了吻她嘴角,男人缓缓沉了下去。
听说会痛。看她方才反应,多少也是有些疼的。
嵇燃没敢随心所欲去动,忍得面色涨红。趁这时,又搂着怀中人好一顿疼,只想叫她留神别处,省得注意力全在那一处。
他却不知道,此刻再怎麽努力,冯芷凌也只能留神着那处了。毕竟是第一回,又叫嵇燃伺候得情动不已,冯芷凌此时哪还有心思留意身上舒不舒坦。
床帘轻晃了半夜,其间还传来微微抽泣的声音喊着“谨炎哥哥”。只是先前娇嗔几分,到後来便格外无力气恼起来。
还有大把力气的那人,则全不顾自己还有几层脸皮,只顾哄骗她:“就一会。”
“半炷香功夫,马上。”边哄她,边不忘占便宜。
冯芷凌抽抽噎噎,哑着嗓子:“……半炷香,这会都天亮了。”
男人却随手抓了一旁的绸带,将她眼睛遮起来:“没亮,还要一会。”
“……”
一夜风声动尽,朝阳当真升起来了。
…
冯芷凌再醒来时,便透过床帘窗纱,望见外头天光大亮。
不仅如此,日头还高高挂在空中,是冬日里难得晴朗的好天气。
她慢吞吞翻身起来,外间候着的婢女急忙想进来伺候,被冯芷凌轻声打断。
“先替我备温水沐浴罢。”
昨儿事毕,谨炎哥哥倒是打水给她擦过,此时身上是干爽的。要是如昨夜那样黏腻,她恐怕睡不得多久就得醒来。
只是擦身究竟没有浸浴来得干净彻底。冯芷凌躺进温热的水里,低头便在清水粼粼中看见自己身上几处发着红……
膝盖丶腰侧丶腿根……浑身没几块好地方。
婢女此时方得夫人允许入内,见这一幕也羞红了脸。冯芷凌默然一会,道:“寝房去收拾了罢。”
趁她自己不在房里,赶紧将要清理的都挪出去。
泡了一会,没恢复多少力气,反而身上更加筋骨松软。冯芷凌一夜没怎麽睡安稳,干脆当这日是纯然的休息。偷闲不看账,叫下人搬了躺椅来,在小花园里晒会太阳。
没晒多久,叫她一身酸软的罪魁祸首回来了。
“今日上朝这样快麽?”冯芷凌意外。
“告假了。”嵇燃道,“冬日天不亮就得出门,否则也是来不及。”
冯芷凌:“怪谁?”是谁狠心折腾她,直到天边都起微光那时辰的?
“是我的罪过。”嵇燃挥手叫下人退远,走过去单膝蹲在她躺椅边,“可有哪儿不舒服?”
除了身子疲乏些,倒确实没什麽不舒服……冯芷凌想说谎话叫他惭愧,一时也编不出像样的假话唬他,只好说:“没什麽不适之感。”
“那就好。”嵇燃替她捋了捋散乱的发,俯身亲了亲额头,“中午给你做些清淡东西好不好?”
“府里这麽多厨子,哪里用将军大人下厨去。”冯芷凌闭着眼,“谨炎哥哥做的饭,我可不敢吃一口。”
昨儿为求她再撑一会,什麽练弓学剑的学费都讲出口来哄。今日还要下厨,她怕自己连这顿饭的利息都给不起。
嵇燃失笑。
“好若若,有没有由头都使得,不差一顿饭。”他按着她的肩膀亲吻缠。绵了一会,这才起身,“我先去看看炖什麽汤适宜。”
冯芷凌在躺椅上又歇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言下之意。
合着意思是说,回头他该使劲还使劲,连理由都不找来哄骗她了呗?